汪直皱眉:“别越说越玄乎!”
唐泛:“那问你,当今陛下,喜欢怀恩那种谨小慎微,还是会喜欢尚铭那种逢迎上意
数来数去,唯有唐泛,称得上是其中佼佼者。
所以对着唐泛,汪直还是愿意吐露点心声,左右这里除唐泛也没别人,西厂厂公威风和面子,大可暂时收起。
唐泛听罢,问他个问题:“你想走什样路?”
汪直莫名其妙:“什什样路?”
唐泛给他解释:“咱们在官场上混呢,无非两个下场,善终和不得善终。善终里头,又分为三种。种是风光致仕,衣锦还乡,此乃人臣心之所向,种是平淡收场,寂寂无闻,还有种是黯淡下野,在贫病交加中去世。但这些总归来说都还是善终,不得善终,不用说,你也知道。”
汪直以前在皇帝心目中地位。
没汪直西厂跟群没娘孩子似,以往风光不再,受到东厂处处压制。
光是这些倒也罢,但汪直发现,不知道从什时候起,愿意为他说话万贵妃,也对他不再亲近,甚至在他回京入宫觐见时,给他闭门羹吃。
这怎能不令汪直内心感到惶恐?
他再有能力,再风光,宦官先天劣势摆在那里,这就注定他不可能不依附皇权,旦被上位者厌弃,下场是可以预见。
汪直想想,古往今来臣子,不管宦官也好,正常男人也罢,还真脱不开这几种收场。
喔,当然,造反另外算,不在他们讨论范围内。
唐泛:“朝廷命官且不讲,先说说宦官。想要善终也不容易,俗话说伴君伴虎,多少前辈就是栽在这上头,本以为得皇帝宠爱,朝风云变幻,从云层跌落泥土里,顶好就是个平淡收场,不好,连性命都丢。说这些,肯定都不是汪公想要。”
汪直点点头,带丝傲然:“人生在世,自当轰轰烈烈,这才不枉来世上走遭,要让选,自然就要选风光致仕,衣锦还乡!”
唐泛笑笑:“许多人都会这想,不仅是你,尚铭肯定也这样想。但当局者迷,有时候个人所作所为,其实已经在给自己挖掘坟墓,他自己却毫无察觉。”
但是以汪直心高气傲,让他像尚铭那样毫无下限地去给皇帝进献妖人方术,他又觉得可耻。
在尝到实打实军功甜头之后,汪公公内心也不由得变得越发高大上起来,觉得自己即使是宦官,那也是个不流于凡俗宦官,绝对拉不下脸面去干尚铭干那些事。
不过话说回来,若他不是节操尚在,与尚铭等人不同,唐泛也不会坐在这里与他说话。
说白,汪公公虽然少年早达,风光得早,但也算是宦海老人,他已经开始看到自己即将失宠征兆,所以才要向唐泛问计。
身为西厂厂公,围在身边人虽然不少,可真正能被汪直看得上眼人却不多,能被他看得上眼,又愿意与他来往人更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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