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
鹿同苍咯噔下,心头大震。
他待在船舱里,自然也就看不见岸上江河缓缓抬手,举枪对准他们船舱处。
砰,砰,砰,砰,砰。
五枪连开!
“先生,现在开船吗?”船家战战兢兢。
“这还用问吗,赶紧开啊!”
鹿同苍感觉有些不对劲。
这种感觉本不该在这样紧张时刻突兀冒出来,但他心头不妙感却越来越重。
“等等!”鹿同苍忽然道。
鹿同苍迟疑只是因为心有不甘。
但他还是迈开脚步,趁着夜色掩护迅速离开,登上那艘小船。
身后喧哗动静渐近,枪声不断,鹿同苍不必亲眼去看,也知道战况有多惨烈。
只怕他那些悉心栽培忠心不二人,大部分都要折在今夜。
如果早知道今晚江河会发难,他不做二不休先下手为强……
额头伤口火辣辣作痛。
那是刚刚被流弹擦过去,幸而没打中。
狂奔许久,两条腿也有点发软。
他养尊处优已久,又有红颜在侧软玉温香,早不是当年身强力壮时候。
借着几枚手榴弹打江河个措手不及,手下护送他路来到码头。
鹿同苍能听见自己心跳声。
扑通,扑通,扑通。
耳膜鼓噪,太阳穴隐隐作痛。
他从未落入如此狼狈境地。
四面楚歌,十面埋伏。
……
只见船家二话不说,突然跳入水里,咕噜噜几个泡之后就消失在水面下!
手下大惊失色,想要追却哪里来得及。
另名手下赶紧去拿浆子划船,使出吃奶力气,总算赶在追兵追过来之前把船划出岸边段距离。
“鹿爷,他们追不上!”手下勉强松口气,另个人靠在船舱里守着鹿同苍,边往外探身开枪,逼退岸上追兵。
但奇怪是,江河居然没有让人开枪。
世事没有如果。
小船在江面上摇摇晃晃,幸好船身比较宽敞,不至于个晃身就掉进水里。
里面东西应俱全,甚至还有鹿同苍常用茶具铺出品茶具。
船家早就在船头等着。
两名心腹手下跟着他前后脚也上船来。
这里有条小船常年泊岸,正是鹿同苍留给自己退路之。
非到万不得已,不会动用。
而此刻,似乎就到这个万不得已时候。
“先生,快上船吧,再晚来不及!”
手下满头大汗,距此不远还有批人在跟江河人枪战,只不过江河今夜有备而来,人数呈压倒性优势,迟早都会打到这里来。
而这切源头,始于江河。
在他看来,江河势力虽然增长迅速,但也有硬伤,比如出身太低,搭不上洋人线,洋人也不会放低身段越过鹿同苍去找江河,同样还是出身限制他,但凡江河能娶个门第高富家千金,假以时日可能也有跟鹿同苍决高下实力。
所以,在此之前,鹿同苍没太把对方当回事。
但鹿同苍没想到,这天竟来得如此之快。
他闭上眼,喘几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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