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枢觉得自己以前根本不是这样伤春悲秋人,谁不知道十里洋场凌大少风流倜傥,桃花朵朵开,别人都是去舞场给舞女送钱,他去跳支舞,还有舞女上赶着给他送东西,不收还不行,从来都是他左拥右抱,挑三拣四,别人被他看眼笑笑都小鹿乱撞,巴不得把全世界都双手捧上来,哪里能料到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风水轮流转还有转到自己身上来时候?
这估计就是他跟老袁说报应。
胡思乱想入梦,连梦境也是乱七八糟。
凌枢睡得后脑勺隐隐作痛,迷迷糊糊又被香味给唤醒。
居然是烤鸡香气。
他从前也是个,bao脾气,这几年在关家扮演他兄长影子,估计是憋坏,这会儿遇到个故人和兄弟,表皮下那些真性情通通,bao露,再不做半点掩饰。
凌枢却是不怕他吹胡子瞪眼睛,两人在军里时候,连架都没少打过,现在交情大半都是打架打出来。
只是时过境迁,现在再让他们动手,估计也是打不动,唯有动动嘴皮子。
“吃吃吃,你天到晚就知道吃!跟头猪样,又没养出几两肉,猪都比你能耐,起码还能卖钱,你能做什!”
话虽如此,老袁还是出门去。
几年没见,老袁越发啰嗦。
短短碗水时间,他又在那叨叨岳定唐下山不回百个可能性。
“你说他这趟图啥,救咱们,半点好处也没有,那些珍宝他又拿不到个子儿,虽说他是岳家少爷,不缺这些,但佛塔有多扎眼是知道,保不准天皇老子也得心动啊!”
“知人知面不知心,要不还是下山去瞅眼吧!”
“那你怎办,这里就你个,等会儿他杀个回马枪,带着人找上山来,你岂不是被包饺子?”
还有低声交谈,不止个人。
凌枢翻个身,在将醒未醒之间徘徊,眼睛半睁半
这庙里虽然暖和,但待久还是烦闷,他不像凌枢那样懒惰又怕冷,宁可瘸拐也要出去透透气。
凌枢打个呵欠,也不管他,闷头就要继续睡。
不知怎,翻来覆去,却有些睡不着。
脑子里乱纷纷,会儿是岳定唐拿枪指着他那幕,会儿是姓岳把他按在墙上亲,会儿又是自己劫后余生,跟他肩挨着肩靠坐在地上,才过去没多久,现在却像做梦样,现实与虚幻交错,他自诩聪明,却也难免像常人那样生出点患得患失。
胸口灼得难受,刚退下温度好像又升上来。
凌枢听得耳朵都要长茧子,把空碗往他面前稻草堆扔。
“想吃烧鸡,你别吵吵,赶紧打野鸡去!”
老袁瞪圆眼:“老子都伤成这样,你有没有点良心!”
凌枢:“不给你找点事做,怕耳朵得报废,不是说,老袁,以前怎没发现你跟个老娘们样婆婆妈妈,是不是上年纪?”
老袁大怒:“老子就比你虚长三岁,三岁懂不懂,你会不会数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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