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袁拿他没法子，
边骂骂咧咧边起身。
“你不是说你从前是贵公子吗，人家都说烂船还有三寸钉，你怎
跟个没见过世面
样，掉钱坑里
，当年多吃你半碗面还能念叨到现在！”
岳定唐印象里，和他从别人那里听来老袁，都是个沉默寡言，在关家人前几乎不怎开口说话人，那天开库房，关家几兄
他身上穿得再多，也挡不住层层寒意从石板泥土缝里渗进来，伤口依旧发疼难耐，半干涸血跟衣物黏腻在块，让人有种日久天长即将发霉腐朽错觉。
“冷？”
岳定唐发现他在发抖。
“没事。”
凌枢低低应道，伸出那条完好腿踹老袁下。
放在地上马灯，拉长他身后影子。
“他奶奶，大夫没找成，差点把自己给折进去！”
他松口气，屁股往凌枢旁边坐下，双腿伸直摊开，也不动。
“你怎样？”
凌枢看见他能回来，还是挺惊喜。
缓过劲来之后，还有个更重要问题摆在他们面前。
“
得去找老袁。”
“去吧。”
岳定唐把水壶往他手里塞。
就凌枢这状态，走没几步路只怕会直接晕死过去。
“上去之前，先给看看那两口箱子里东西。”
老袁：“看又能怎样，你还能私吞不成？”
凌枢：“不能私吞也要看，为帮你护送这批东西，老子差点把命都搭进去，你不让看两眼，死都不瞑目！少废话，快起来开门，倒要看看，连象牙雕经和佛塔，老爷子都可以丢出去当诱饵，那箱子里到底装什稀世宝贝！”
老袁：“说到佛塔，那座佛塔呢，那也是个不得宝贝，当时老爷子舍出来，都心疼得不行！”
凌枢没好气：“不晓得，被甄丛云抢走之后就下落不明，弄不好几十年后能被人偶然发现吧！你少顾左右而言他，赶紧去开门，不然就还那半碗面面钱，利滚利现在起码也有十来块大洋！”
“侥幸，没中弹，自己跳崖，半途被棵树拦住，胳膊和腿折，怕他们找到你这里来，赶紧又上山寻回来。”老袁吐口血沫，有气无力，“那恶毒女人呢，死透没有？”
凌枢：“尸体就在前面拐角，你站起来走几步路就能瞧见。”
老袁话跟他刚才模样：“已经没力气起来，让歇会儿，最好睡上觉。”
凌枢却觉得有点冷。
这里本来就阴寒潮湿，寻常人都无法久待，更何况他现在只剩下半条命。
“老袁大概方位，你有数吗？”
凌枢想想，“他说下山去帮找大夫，后来甄丛云他们说遇到老袁自投罗网，只怕老袁在路上遭遇什不测，他寡不敌众，早点找到他，说不定还有希望。”
“不用，要等你想起来找，黄花菜早就凉！”
声音比脚步声先到，不远不近距离。
步伐轻重，慢吞吞，过好会儿，老袁身形才映入两人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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