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道里很安静。
安静到远处外面雨声都依稀可闻。
安静到近在咫尺,黏腻细微动静,同样清楚入耳。
凌枢下意识想抽身,这里不适合他发挥风流倜傥魅力,用桃花眼将对方溺死在温柔里,他浑身上下无处不狼狈,原想开岳定唐玩笑,看他脸色陡变惊慌失措,却没曾想给自己挖个坑。
现在土已半截过身,眼看就要安息。
“刚才,你是不是以为想亲你?”
回答他,是无休止沉默。
久到凌枢以为对方睡着。
“喂,你是不是在想怎回答?嘲笑自作多情,还是矢口否认?那会儿明明看见你脸红,哈……”
“周围那黑,你是怎看见脸红,你眼睛是从蝙蝠那里抠来?”岳定唐冷冷道。
外面好似下起雨,淅淅沥沥像雨水砸在洞口草木上声响,遥远而又亲近。
是春雨。
北方春天终于姗姗来迟。
凌枢闭上眼,嘴角上扬,如在倾听全世界最珍贵声音。
“老岳。”
凌枢重重喘着粗气,语气却游丝也似,轻得阵风就能吹跑。
岳定唐将他安置好,又从甄丛云尸体那里拿来水壶。
“喝点水。”
凌枢根本没法动,他连抬起根手指力气都没有。
岳定唐打开壶盖,凑到对方嘴边,微微倾斜,点点慢慢地喂进去。
忠心耿耿追随者们簇拥登基,而她,作为帮助伊万诺夫登基人,理所当然也跟着他道步上加冕红毯。
镶满宝石冠冕被戴在精心梳理过秀发上,身曳地宫廷长裙遍缀珍珠与黄金亮片,她站在伊万诺夫身旁,是他当之无愧伴侣。
神思逐渐飘远,身体好像也没那冷。
痴痴,她望向前方不知名处,未知是想人,还是想家。
最终,微睁双眼停在凝固刻。
气息交缠得越发深入些,凌枢甚至能够感觉自己被对方身上淡淡
凌枢叹口气。
“既然你不肯承认,那就算,本来还有腔真心话要说……”
说字还未落音,声音就被吞没。
凌枢微微睁大眼。
任他想象力再丰富,也想不到对方会出其不意。
“嗯。”
“咱现在也算生死之交吧。”
“嗯。”
“那问你个事,你别骗。”
“嗯。”
凌枢半眯着眼,水顺着嘴角淌下,但喉结上下滑动,总算有部分是喝进去。
“……门后,除箱子之外,还有点干粮,你可以进去拿。”
“不饿,也歇会。”
岳定唐靠着他坐下。
两人肩挨着肩,大汗淋漓,劫后余生。
“你怎样?”
岳定唐将凌枢扶起。
后者没有中弹,千钧发之际他堪堪闪开,身体重重摔在地上,还不得不拼着口气下死命地去夺枪。
两处枪伤加上肋骨伤势,当场差点摔出个人事不省,疼得他够呛,得亏从军那点底子还在,不然现在就剩半口气只出不进。
“这下,不会再有人来吧,让歇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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