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地方,只要不闹出人命,般都不会有人来管。
就算闹出人命,只要死者没有过硬身份背景,也未必就有很严重后果。
乱世人命如草芥,即便在远东最繁华城市,亦是如此。
可以预见,迎接他,将是个严酷夜晚。
想吃顿夜宵,怎这难
他知道,野兽总要确认猎物弱点,才会动手,他只要微微动,黑暗中那无数双眼睛,立马会能看出他软肋。
这年头,能被关进来人,可不仅仅是他和袁冰这种嫌疑犯。
从青帮分子到亡命之徒,从坑蒙拐骗到杀人放火,软弱可欺在这里捱不过几天,只有逞凶斗狠,油滑老练人才能活下去。
阵冷风吹来,他鼻子有点痒。
凌枢忍忍,没忍住。
“都老实点啊!”
丢下句不怎严重警告,狱警走远。
牢房是另个世界。
四周漆黑,呼吸声粗细不,能听出这间牢房起码有五六个人。
从明亮骤然到黑暗,眼睛还不适应,凌枢看不清周围。
亮,到晚上,狱警也绝对不会把蜡烛或电灯浪费给犯人,大家只能在漆黑里闻着气味入睡。
到冬天更难捱,冰冷坚硬石地上凹凸不平,顶多铺上层稻草,要是入狱时候身上穿得单薄,那没个三五天,人就冻得差不多,有些重犯身体差些,甚至都等不到判决。
凌枢身体倒是暖和,身上还裹着厚厚大衣,那是上个月他姐刚从永安百货给他买,本打算让他过年穿,但凌枢今晚出来玩,瞒着他姐就换上,没想到会派上这种用场。
阴冷,潮湿,昏暗,是凌枢对监狱所有印象。
无论哪里监狱,都大同小异。
张嘴,低头,打个小小喷嚏。
就在他顺手去揉鼻子时候,肩膀忽然多只手。
还未来得及反应之际,凌枢整个身体已经狠狠被推向铁门!
当啷声巨响,后背与铁门相撞动静,在空旷监狱回荡,刺耳震撼。
远处隐约能听见狱警跑过来脚步声,但很快又折返回去,消失无踪。
但这里原本人,却能借着窗外微光,仔细打量他。
细皮嫩肉年轻人,身量挺高,但不算强壮,看就是出身优渥,平时也没受过什苦大少爷。
这样人进监牢,无异于羊入狼群,是行走靶子,黑夜里萤火虫,只差没在脸上写快来欺负剥削。
黑暗中眼睛没有放过他身上每寸,尤其是那件结结实实裹在身上羊绒大衣。
凌枢动没动。
黑暗尽头,细细啜泣声,和模糊自言自语传来,忽远忽近,时有时无,轻而易举就能勾起人心深处恐惧。
唯光源来自头顶瓦数很低电灯,那些微弱光非但没能产生半点温暖,反倒还映得光影相接处愈发阴森难测。
站在牢房门口,扑面而来尿骚味和湿气让他犹豫下。
后面狱警不怎用力推,就把他给推进去。
当啷声,牢门重新上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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