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至于他醒来很久以后，依然沉浸其中，久久无法回神。
那到底是他听
广寒故事之后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还是真
自己曾经有过这
段前世，何疏已经分不清，但他没想到，在地府睡觉，都能做个梦。
何疏揉着额头，正想喊广寒，却发现不对。
他现在躺地方，不是在他们之前说话地方，没有那块大石头，也没有广寒。
他身下，是张床。
他这样人，孑然身，孤身来去，不必任何牵挂。
牵挂太多，只会累人累己。
能平安长大已是不易，就祝你往后生顺遂吧。
……
当往事湮没在厚厚烟尘之中，再狂烈风也吹不开半点端倪，却有位故人从冥河中走来，娓娓挑起旧日只言片语，将那些曾经不为人知记忆如画卷展开，呈现在眼前。
旁边人忍不住好奇问：“刚才那个大夫，将军认识他吗？”
若不认识，对方为何要行此大礼？
男人嗯声：“多年前，陈留被屠，
救过他。”
陈留被屠，那都是多少年前事？
众人面面相觑。
男人却已将头转回去，继续举步前行。
青年也没有再贸然追上去。
他望着男人远去背影，伫立良久。
有些事情，于自己而言，是改变生，于对方而言，却不过举手之劳。
对方不愿有过深纠葛，那自己不上前打扰，也是种礼貌。
中却有沧桑。
他身后依旧背着那把长枪，威仪却更胜昔年。
左右手下簇拥，几人路过屋舍之外。
这时，青年也已看好病人，在主人家相送下步出。
男人若有所感，扭头望来。
阴间有床？
这是鬼城？
不对，他们明明是在……
众生皆苦，若有片刻欢喜，必得念念不忘，辗转留存。
明镜不沾尘，浮生若长梦，当悲喜远逝，骤然梦醒，是否还对梦中片叶落花心生怜惜留恋？
何疏知道自己在做梦。
这个梦谈不上美好，不是传统意义上美梦。
梦里也只有零碎片段，光影交错，许多画面闪而过，还未来得及深究。
当年那场叛乱，惨烈而持久，在场大多数人，依旧记忆犹新。
“那将军，为何转身就走？”
“萍水相逢，举手之劳，何必过多牵绊？”男人淡淡道。
交集太多，就会有来往。
有来往，就会给彼此带来不必要麻烦。
青年凝望许久，终是释然笑，也转身离开。
此生能再遇见，让他行此礼，已是足够。
“将军，公主已在前方相候。”
男人对着过来禀报人点点头。
他其实并无朝廷册封官职，但这多年下来，所有人都知道，此人是崇徽公主义兄，忠心耿耿，武功盖世，便都以将军相称，渐渐，公主亲卫，也对此人言听计从。
青年自然而然抬眼回视。
四目相对，平静无澜。
岁月仿佛在此刻凝固，又悄无声息滑过去。
青年神色微动，似乎认出昔日恩人。
他拱手长揖，深深弯下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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