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刚才为把他换回来,何疏冒着生命危险跟郑七做交易。
人性命是多脆弱,这个人是怎敢相信他定能控制局面?
何疏应该不是相信他,这人只是凭借自己心性和判断做出决定。
广寒沉默地往前走,心里也许早已转过万千念头,
他只不过是觉得有个固定低调住所,有个懂行不会大惊小怪房东,可以省去很多麻烦,毕竟带着凤凤那样只招摇鸟,很难不引起别人注意,平添许多麻烦。
所以他们不得不经常换地方,有何疏那里之后,安定同时也就带来方便。
之前他选择在小饭店洗碗,不仅仅是因为那里不需要证件就能干活,更重要是,饭店是做饭地方,做饭意味着人间烟火,他能接触到更多鲜活气息——在此之前,广寒已经很久不知道,人作为人,到底是怎样生活。
起床,洗漱,吃饭,上班,休息。
这些常人早已习以为常作息,在他看来却很新鲜。
他没有再追问下去。
何疏困意席卷而来,他现在站着也能睡着,更何况被人背着,真就脑袋磕人事不行,昏昏沉沉失去意识。
他没意识到,广寒后颈冰凉,被他暖热额头突然贴上去,竟打个寒颤。
多久没有过?
广寒微微怔。
才为什问宫廷玉液酒?”
“不对暗号,怎知道是你?”
何疏知道他要问什,打个呵欠,含含糊糊把裴春君化成广寒,想诱自己填法阵事说下。
广寒:“你完全可以不答应交换,直接把窅魔先杀掉。”
何疏:“又不知道那不是你,没法冒这个险,看郑七那个癫狂劲头,是真下得狠手。窅魔跑可以再抓,你命没可就没。”
他喜欢做菜,本身也不是为吃。
仿佛做多,他就能把自己也完全融进这个人间。
那,心态是什时候发生改变?
也许是何疏跟凤凤对着他做菜大快朵颐,吃得差点连盘子都不剩,还嚷嚷着饿,要他下次多作点。
也许是听说他要去影视城跑龙套,何疏在那掰着手指给他讲些道听途说八卦,告诉他那个圈子水有多深,又自告奋勇帮他作未来职业规划,兴致比他还高。
久到他已经忘记身体本该有那些感觉。
为什会答应跟这个人合租?
最开始是何疏性命受到窅魔威胁,希望多重保障。
对广寒而言,原因很复杂,但起初肯定没有救人这个选项。
何疏跟他非亲非故,他又不爱多管闲事,为什要为救人去自寻烦恼?
哪怕知道那很可能是假广寒,可只要有万分之真实性,谁又敢冒险?
胡绘志事情历历在目,他不可能也绝对不会放弃任何条性命。
对陌生人,他也许都会做出同样选择,更何况是朋友。
广寒救自己几次,何疏已经懒得去数,既然选择将后背交出去,对方是龙是人,是鬼是神,都无碍他作出这样决定。
广寒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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