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直不知，你对
默许，究竟是怜悯，还是真心？”
兜兜转转，云未思终于问出长久以来疑惑。
九方长明注视他。
“若是怜悯，你便不要吗？”
云未思思忖片刻，摇头失笑：“若是怜悯，可能会遗憾，但依旧不会放手。”
九方长明还是未动，仅仅是睫毛微抬，扫
他眼。
便是这眼，差点又让云未思压不住情动。
在洛都八宝琉璃塔内，癫狂入魔云海将九方长明扼住咽喉死死吻住，借以传递魔息。在红萝镇客栈小院，早已恢复清明云未思，却反而在九方长明默许纵容下，压抑情思克己复礼。
“为何压抑自己？”他听见九方长明如是问道。
因为越是珍视，就越是小心翼翼，不忍破坏。
风止云静，电光隐匿，切恢复如常，红萝镇百姓只当方才狂风,bao雨，虚惊场，绝不会想到天象变化是因两人斗法而起。
“你这指，远远出乎想象，如今，即使全力以赴，也无胜你之把握。”
九方长明认真道，他嘴角微翘，并未因为自己被力压上风而不快，反而有略略欣喜。
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为人师者，岂不值得欣喜？
云未思也自然而然跟着微微笑下。
他握上对方手，那只手肌肤如冰，修长若玉，握上就不会想要松开。
九方长明，不仅是他师尊，也是他道心。
没有人会自毁道心，就像他曾经发誓再也不会伤害对方。
在九重渊备受折磨日日夜夜里，他从未想过，余生还能与此人相见，还能让此人得知自己心仪，让此人接纳这份心意。
九方长明道，是天地大道，宇宙洪荒，诸天星辰，无不容纳其中，这样道里，众生虽大也小，在他眼里，却又不在他眼里，可他却也愿意腾出方天地，专门容纳云未思存在。
正因云未思自己是修士，方才能体会，这对九方长明来说，是何其不容易。
他伸手去拂对方睫毛上落雪飞絮，长明动未动，连眼睛也没眨，任他施为。
这对于防备心甚重修士而言，几乎是不可思议，因为每个修士早已习惯江湖上暗算厮杀，翻脸成仇故事，不会轻易去相信某个人，哪怕是江离这样性子，也绝不会让人如此近身，因为这相当于将自己性命交到对方手里。
九方长明会去救昔日弟子，却绝不会任人这样接近而毫不反抗。
云未思心思微动，顺势贴上袖子掩下柔软唇珠，轻轻贴，随即分开。
蜻蜓点水般无痕，他却尝到雪后初春味道，带点青草鲜，和微风甜，如冰山之巅积雪在阳光下逐渐消融，露出被积雪描绘山痕，清隽素朗，澄明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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