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这急,想必也是发生什事,该不会小皇帝又发急病吧?
轿子忽然停下。
长明皱眉,掀帘子往外看。
“怎回事?”
没有人应答。
好像,还是有哪里不对劲。
他皱起眉头,苦苦搜索。
身上官袍,他现在坐这间屋子,都像座座牢笼和枷锁,将他困在原地。
他可以快速回忆起皇帝从小到大模样,可以回忆起皇帝给他交过每份作业,喊过每句相父,他也记得每年科举会试题目,和几名优秀学子答卷,甚至记得最近几年里朝廷议事重要内容。
这些构成他过去几十年人生,也是他所有骄傲来源,这个帝国之所以在过去几年能如常运转,很大程度与他尽忠职守离不开关系。
“那相父,您什时候老呢?”
小皇帝很快离去。
这句话却直停留回荡在长明脑海。
您什时候老呢?
长明直到回家,夜深人静,都还不时失神。
树临风少年天子。
小皇帝长大,渐渐也有自己想法,两人难以避免产生摩擦,长明政务繁忙,没有太多时间给个小孩子讲做件事来龙去脉,前因后果,往往只能强行让小皇帝接受自己决定,久而久之,裂痕变成鸿沟,再也不是片土寸泥能弥合。
“陛下此言差矣。”
他缓缓道,“姜氏固然教子无方,但郑庄公却不能不孝悌友爱,试想君王为天下表率,若不肯以身作则,又如何统治天下万民?”
说白,郑庄公弟弟确被宠得没分寸,罪有应得,但郑庄公作为国君却不能不跟母亲和解,否则以后他也没法要求臣民孝顺父母,无法用孝顺道德来约束个人行为,那国家就会乱。
轿子
但长明还是觉得不对劲。
这种微妙诡异感来自内心深处,仿佛隐隐有个声音让他睁开眼睛醒过来,可现实却如茧丝层层包裹,让他以为自己就是醒着。
宫里来人,连夜召他入宫。
上次这急时候还是小皇帝八岁时,夜里发高烧,哭着闹着要相父,太医不敢下药,长明只得破例入宫,守在龙榻整夜没合眼,小皇帝最后哭累沉沉睡去,手还不肯松开他。
想起往事,长明不由翘起嘴角,又随即平复。
相父,你赶紧老,朕才好亲政。
这是皇帝未曾出口潜台词。
他与云海,七年教诲,曾经也亲如父子,却终究还是走到这步吗?
长明低头去看自己握笔手。
这双手从入朝为官,被先帝托孤,到辅政帝师,早已从紧致有力少年皮肤,布满松弛斑点皱纹。
小皇帝哼笑:“相父总喜欢用这些似是而非大道理来说服。”
长明道:“这些都是臣肺腑之言,臣终有日会老,这个国家主人是您,臣只能趁着自己还有几把子力气时候,再努力扶陛下走得更远些。”
“是吗?”
小皇帝忽而倾身,两人距离无限靠近。
鼻尖对着比肩,近得长明时失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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