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魄只是点点头,重重握下他手,转身就喊上老陈,往图书馆方向小跑而去。
郑笙望着他们跑出去身影,忽然涌起股激荡之情,把眼睛都冲酸。
他忙眨眨眼,挥去自己突如其来伤感。
时间不多,他们要尽其所能,做自己能做。
沈魄和老陈赶到图书馆路分外艰难。
沈魄看都安排好,“事不宜迟,们分头行动吧,路上都小心点,宁可绕路走也别勉强,希望这波之后大家都还平安无事。”
郑笙原本还没感觉,听他说这句话,倒也生出些风萧萧兮易水寒。
“们约个时间会面吧。”
“晚上七点如何?去表舅公那里。”
“行,那就这说定。”
魄神情木木,也不意外,当年他回城看见惨状反应,比沈魄还要更大。
再大伤痛,如今也沉淀为镇定。
沈魄抹把脸,把脸上灰抹掉。
“既然家没事,早回去晚回去都样,先跟你去看看图书馆,晚点还得去找老杜,想跟他商量下,码头那些书找机会尽快运走,不然迟早也不安全。”
郑笙本来还犹豫,听见沈魄这样说,也跟着道:“跟你起,家也在租界,不着急。”
因为越往前,离战线越近,局面就越混乱。
火光冲天,到处都是日方投掷炸弹引起火灾,民居在熊熊大火中燃烧,不少人侥幸逃出来,在外面哭天抢地,也有些人没能即使逃生,被埋在废墟下面,他们亲人费力地灭火扑救,挖掘废墟。
所到之处,
“保重,同志!”
最后个词,是几年前重新开始流行起来,当时青年们以互称同志,相约延安作为种流行时尚,基本是没读过那几本很出名著作青年,逮住机会喊上那两嗓子,仿佛也觉得自己就跟得上时代。
但现在郑笙脱口而出说出这个词,说完自己也忍不住笑,却又分外有种沉甸甸使命感。
《国语·晋语四》有云:同德则同心,同心则同志。
他觉得沈魄这个大少爷肯定会取笑他掉书袋,但居然没有。
沈魄摇头:“咱们人全凑在起也没用,还耽误事,你先去找表舅公,问问印书馆和图书馆情况,看看他老人家有什想法,如果图书馆现在暂时还没事,们怎也得想办法把书搬走吧,毕竟现在打起来,日本人也顾不上监视们。”
郑笙只拳头击掌,精神大振:“你说得对,差点忘,得赶紧找外公商量下!”
沈魄看向老杨:“杨叔,你跟小杨桃先回去,如果家里已经损毁,就别多待,那边也不安全,你可以直接去找吴兴路沈公馆,就说是朋友,让小吴帮忙安置你们,等等,写个字条……”
郑笙拦住他:“不用那麻烦,现在兵荒马乱,你家未必腾得出空,这样吧杨叔,你直接到外公那里找,附近有个教堂,跟那里神父认识,可以让他安置你们,那里也安全。”
老杨连连道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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