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摊,可怎活……”
“你自己想想,要是没养好,腿以后要落下残疾,你让你女儿怎办,这世道个姑娘家家有多艰难,是过来人,以前老家是济南……”
面对卖馄饨老杨,老陈话居然多起来,两人絮絮叨叨低声说着,原本老杨很局促,因为这多人为他脚,大半夜奔走,他心里很过意不去。
渐渐地,两人说多,老杨也自然些,他发现老陈跟他样,是个苦命人。
老杨女儿依偎在他旁边,听着两个长辈说话,即便半懂不懂,脸上也很专注,露出比同龄人更懂事早熟。
沈魄目瞪口呆。
老陈走过来:“他们也听见枪声,都是多事不如少事,生怕沾上麻烦,记得印书馆里还有个药箱,不如把人带去那边,你们也先别回去,这时半会喊不到人。”
这是个稳妥办法。
沈魄万般不情愿,因为他有点认床,何况印书馆里哪有床,条件肯定很差。
但大半夜也没有其它办法,他总不可能走路回家。
正如闻言所预料那样,平静只是表面伪饰。
三人走十来分钟,老杨额头汗越来越多,却没有看见辆黄包车踪影。
也许是刚才枪声惊吓,黄包车夫们远远躲开,不肯冒着性命危险讨两个钱。
沈魄搬天书,早就疲倦,平时别说十分钟,就是抬个脚他都不愿意,但现在他早已麻木,竟也发不上脾气。
【记得,现在上海是不是已经有公共电话亭?你要不打个电话回家,让司机来接。】闻言提议。
沈魄则在抱怨自己今晚要落脚环境。
老陈把自己房间让出来,但那条件实在令人不敢恭维。
小小床,逼仄空间,还有浑浊空气。
别说沈魄,连郑笙也皱起眉头。
【这房间比你教师宿舍还破
老陈扶着老杨在路边等着,沈魄回小铺跟郑笙说声,喊他带上老杨女儿过来汇合,五人先去印书馆将就晚——老杨上完药之后再返回小铺也很麻烦,还有危险,与其如此倒不如把他女儿道接过来。
路程不远,几个人轮流搀扶老杨,很快就到印书馆。
关上门,厚厚墙体仿佛将危险遮挡在外面,大家都松口气。
老陈以前路从济南逃过来时,略微学会点正骨手法,他拿出药箱,开始给老杨看脚。
“你这骨头可能稍微有点裂,幸好没骨折,但也得好好养着,这几天就别出摊……”
沈魄:【去年开始,全市是设四个电话亭,但都在闸北和江湾那边,不在这附近。你说要是有你那小玩意儿,手机,随手拿起来个电话打过去,得多方便!】
他抱怨完,眼前亮。
“那边有辆黄包车,快!”
说罢也不等老陈他们反应,松手个健步冲上去,拦住那辆路过黄包车。
谁知黄包车夫见他们有人受伤,表情反倒更慌,连连摇手,不等沈魄说什,拉起车子溜烟就走,快得像要赶着去投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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