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轶不说话,专心给碗里鱼挑刺:太上皇在位时,眼里连乾帝都没有,何况他?每年万寿节进宫远远磕几个响头罢。后来乾帝即位,他被张氏所害,他所谓亲爷爷,毫不犹豫站在背后替张家撑腰,让乾帝不得不忍这口气……他对这个“爷爷”,能有几分感情?
早在他派人去宁国府,想要杖杀贾玩立威时,就该死。
贾玩想想,又问:“太上皇死,那王子腾呢?”
赵轶道:“也死。具体情形,你可以见个人,让他同你细说……人应该就在外面。”
两世经历,让贾玩性格比任何人都守法,却又比任何人都不守法。
说他守法,是因为他尊重法律,绝不会仗着武功权势,巧取豪夺、鱼肉百姓。说他不守法,是他习惯律法之下人人平等,偏这世上,太多律法管不到、管不地方,所以有时候他会自己举起屠刀。
江湖上说他“眼不顺即杀人”,其实不算冤枉他。
譬如太上皇,这世上,没有任何个人,任何条律法管得他,他就算做下再大恶,也样能安享富贵,甚至所有人都觉得理所当然……但在贾玩眼里,他该死。
他若不死,天理难容,他贾玩难容。
议瞪大眼:这就说?
他差点摔桌:这种事能这随随便便说吗?!这不是杀个阿猫阿狗,杀是太上皇啊!是大乾最尊贵人!是你亲爷爷,亲外公好吧!
恨不得多生出两只手,同时捂住自己和贾玩耳朵:这种破事,谁想知道啊?根本就是祸根!
正想说点什蒙混过去,就听贾玩遗憾道:“杀?还准备以后瞒着你们两个偷偷去杀呢,竟被你抢先。”
顿时脑子懵,愣愣看着贾玩,再看看赵轶,好阵没能说出话来。
即便不为看不顺眼,只为日后清净,贾玩也绝不容他继续活下去:太上皇如今是失势,再无力与乾帝抗衡,但以他身份,想要收拾几个看不顺眼*员,却还有是法子。
乾帝是指望不上。
倒不是贾玩信不过乾帝人品,只是作为皇帝,肩上担子太重,很多时候都身不由己,是非黑白也会变得不那重要,要权衡利弊,要顾全大局,为大局,没有什是不能牺牲……做皇帝,就不可能纯粹,若果真纯粹,只怕反倒会成为昏君。
所以还是从源头上解决问题比较好,省等他缓过气来,又造出无数冤魂。
不过现在不用,只是可惜自己醒太晚,以至赵轶手上沾至亲血。
是谁?在哪儿?在做什?
末甩甩头,先瞪贾玩:拿你当兄弟,你居然想杀外公?想就想,干嘛当着大爷面说出来?
再瞪赵轶:喂,有人当着你面说要杀你爷爷呢,你好歹给点反应行不行?虽然你爷爷已经被你亲手杀,但是,但是……
只听贾玩又道:“你又何必亲自动手,到底……”
话说半便停,没再继续。事已至此,说这些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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