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年来,从未诉声苦,告句状,要样恩典,他和那贱人日渐和谐,也从未表达过半点不满,就只为今日让他知道,让他知道有多恨,有多苦,让他知道他有多亏欠!
“他不是说,是他最心疼,最放不下儿子吗?
他跟在乾帝身边几个月,自然随他去过中宫,据他所知,帝后相处还算融洽,乾帝虽然去不多,却也并不排斥过去。
以乾帝性情,面对自己厌恶痛恨人,绝不会虚与委蛇——便是在太上皇面前,他也从未勉强自己刻意讨好,何况区区个皇后、个张家?
只听白天乾帝那句“你也该消气”,便知道他对皇后确有怜惜之意。
“是啊,父皇感动,”赵轶淡淡道:“如果不是隔三差五,拖着两条残腿出现在他面前,说不定他早就和皇后举案齐眉、你侬侬。
“得那次教训,这些年张氏将后宫打理相当不错,不曾打压嫔妃,不曾薄待皇子,对皇上更是言听计从,从无违逆……唯陷害防备,大约只剩个,毕竟早已结下深仇。
因为这“故意”两个字,若赵轶果真能放下仇恨,远走高飞,何必等到今天?他腿,又不是真今天才好。
对乾帝而言,今天无疑是他这些年来最高兴刻,捆住他手脚近十年太上皇退隐,残疾八年儿子,第次健健康康站在他面前,这切,让向内敛乾帝都喜形于色,激动不已。
然而就在这刻,却被盆冰水从头淋到脚,他最心疼儿子,用最恶毒语言,刺他体无完肤……
赵轶迟疑下,将脸转向窗外,淡淡道:“因为必须有个人,来打破他妻贤子孝美梦。”
他很不愿意在这个人面前,说这些肮脏算计,却也样无法拒绝回答他问题。
“而张家,在朝臣眼中或者是左右逢源墙头草,但他们又不是笨蛋,岂会不知道太上皇退出是迟早事?他们早就和父皇有默契,许多时候都是在唱双簧,否则父皇哪能如此轻易收拢权柄?”
贾玩道:“所以皇上,其实并不想处置张家?”
赵轶冷笑声,道:“君明臣贤,夫唱妇随,梗在其中,只个罢。
“对父皇而言,八年前事已经成为过去,张家该付代价已经付过,如今功大于过,若非双腿迟迟不能痊愈,他早有心劝和解,如今旧伤尽去,他只怕又会兴起这个念头。
“和解?凭什?
“张氏那个……”赵轶将险些脱口而出“贱人”两个字收回去,道:“死心塌地爱上父皇。”
贾玩愕然:“啊?”
赵轶嘲讽道:“这很正常不是吗?很多女人,哪怕开始并不喜欢自己丈夫,可朝夕相处,为他生儿育女之后,便会深陷其中,更何况父皇高大俊朗,又身为国之君……
“爱上父皇之后,她为父皇做过很多傻事,甚至抛下张家利益,完完全全站在父皇这边。”
贾玩道:“皇上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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