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着茶盏喝口,微微皱眉又放下。
他虽不懂品茶,尝不出水轻浮厚重,茶毫香蜜韵,但好喝不好喝总是知道,想着自己到底还是被惯坏,前世几十块钱大罐红茶绿茶,还喝津津有味,如今连茶馆里最好雨前龙井都嫌弃。
“怎,喝不下?早教你别来这地方。”
贾玩道:“喝不下是因为不渴,渴什不喝?”
伸手推开窗子向外望,果然瞅见贾蓉在下面伸着脖子张望,于是叫道:“蓉哥儿。”
贾珍虽把话撂下,走硬气,却也知道贾玩没这好拿捏,毕竟他这个弟弟,九岁时就曾给过他个下马威,害他那头替他给薛姨妈、薛蟠陪不是,这头还得好生哄着,受尽夹板气。
赶紧安排好下江南人手,交代务必拦住贾蔷,不使他花冤枉钱,又叫贾蓉和管家来,仔细吩咐。
接下来,贾玩就受到轮番轰炸。
各种以前影儿都没见过,好吃好玩,不要钱似朝他房里抬,打量他是林如海弟子,又拜武师傅,特特寻好几副名人字画、字帖给他,还不知从哪里,弄把颇为精巧八石牛角弓来,说是谁谁家传家之宝,花好大力气才弄到手,若不是那家人已经家业败落,且两代都无人能开得弓,不然便是饿死,也是不卖。
这些东西贾玩来者不拒,且毫无拿人手短自觉——这宁国府又不是他贾珍个人产业,难道就许他个人败?
贾蓉大喜,提着衣襟小跑上楼:“请二叔安,怎这巧在这儿遇见,不如侄儿做东,请叔叔和二郎去喝杯?”
贾玩冷着脸,从袖子里抽出封信扔给他,道:“拿去给你老子,不稀得见他。若不是看在姐姐和柳二郎面子,断没有这容易事!”
贾蓉慌忙接住,见信封抬头写是“恩师林如海亲启”几个字,里面虽装着信,却没封口,顿时大喜,嘿嘿笑着,道:“二叔,这是?”
贾玩懒得看他装傻,道:“不便离京,让你老子多派些妥帖人过去,那些东西,别看得容易,放在外面多少银子也买不来,谁若是碰坏点儿,卖他家老小也赔不起。”
贾蓉
除东西,还有人,家里大小主子,轮番来劝。
尤氏好应付,句“出孝再议”便打发走,只贾蓉难缠,死皮赖脸跟着,比小厮还殷勤,口个“儿子”,混忘贾玩比他足足小近十岁。
满口都是亲王殿下如何文武双全,如何风流俊俏,如何温柔多情……又说谁谁家女儿因嫁妆单薄,嫁去夫家被人轻贱,三天两头哭回娘家云云,弄得贾玩不胜其烦,好容易找个由子将他支开,自去找柳湘莲喝茶。
那边柳湘莲也是脑门子官司,道:“你没事儿拿那些东西勾他们做什?如今弄得也不得清净,珍大爷昨儿灌夜酒,央来劝你呢。”
贾玩道:“他在面前摆足哥哥款儿,背地里倒舍得下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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