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入宫以来,除她自己生几个儿子,几乎从来没有亲自动手教训过任何人,不是因为自持身份,而是因为愤怒未至。
她这辈子,从来没有这样憎恨过个人。
数鞭过后,乌雅氏喘着气停手,玉砚缩在地上,瑟瑟发抖,双大眼充满恐惧,早已不复先前灵动。
直以来,皇宫在她眼中,都是最尊贵最繁华最令人向往存在,直到现在,她才看见这座富丽堂皇宫殿中,那阴冷血腥面。
从小到大,没有被人碰过根指头玉砚,真后悔!后悔……
玉砚这才真知道怕,脸上泪水横流,眼中现出惶恐之色:“娘娘,娘娘!奴婢真不知道,不知道……”
乌雅氏冷笑:怎会是不知道,只是不在乎而已……
“姑母是们全族恩人,也是们全族指望,只有姑母大人好,太子殿下好,们才会好……”
“姑母大人对侄女恩重如山,为姑母,侄女就是死,都是心甘情愿……”
“……”
娘心愿呢?娘娘对奴婢恩重如山,奴婢想着,只要能让太子殿下不再……奴婢牺牲自己,也是甘愿……”
牺牲自己……牺牲自己!
乌雅氏指甲掐进肉里,身体发颤。
玉砚如何看不出乌雅氏脸色,哀声道:“娘娘,奴婢真是冤枉!这里面香,只能稍稍引人遐思,对身体是半分损伤也没有……”
乌雅氏终于开口,字句道:“你不知道,太子有心疾?”
“呜呜……娘……额娘……”
救救……
乌雅氏将荆条扔在地上,道:“好好招呼她,不要让她死。”
又望向玉砚
次次,句句,说多动听啊,可她但凡有点点顾及胤祚安危,又怎会做出这样事来!
说白,不过就是将她、将胤祚,当成她踏上高位跳板而已!
她在宫里几十年,对谁都带着三分提防,唯有对这个来自自己家族“单纯善良”小姑娘,她没有半点防范之心,以至于竟被她哄得团团转!
“姑母!”见乌雅氏无动于衷,玉砚匍匐向前,想像从前样,抱住乌雅氏双腿,不想才动下,肩膀忽然传来阵剧痛,玉砚尖叫声,下意识抱头,下瞬,狠狠鞭抽在她胳膊上,疼她满地打滚。
乌雅氏面无表情,鞭又鞭抽下去。
她怎可能不知道,当初她接近自己,不就是因为献个连段太医都称大有启发古方吗?还有时常收集有助于心疾偏方、菜谱等等,她怎会不知道胤祚有心疾?
玉砚脸色煞白,呐呐道:“太子殿下心疾,十几年也只发作不到三次……”
不会吧?不会!
她怎会那倒霉?太子十几年只发不到三次心疾,竟会被她药物引发?
抓她人对她还算客气,所以她直以为慎行司是因为她用不光彩手段引诱太子而抓她,想着有乌雅氏在,她怎都能全身而退,可若是太子病是她引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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