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祚
手在发抖，声音也在发抖，康熙
把按住他手，不让他再画下去：“老六！”
胤祚抬头，眼泪夺眶而出，在玉白脸上纵横流淌：“为什
要炸堤？杀人就杀人，为什还要炸堤！为什要炸堤！”
“老六，”康熙将他头按在怀里，低声安慰：“没事，别想
老六。”
“皇阿玛，若是当年，
在天花中死掉，是不是就不会发生这样事……”
要是没有他，这切都不会发生……
“这是什？”
胤祚抬头对露出个难看笑容：“儿子在算这水什时候会退。”
“算出来没有？”
胤祚点头：“最多两天。”
“两天？”康熙不见欣喜，反而皱眉道：“为什会这快？”
，轻叹声，将他头扭过来：“……不是什好东西，别看。”
“什？”
胤祚挣脱康熙手，将头又扭回去，脸色瞬间煞白。
那是个三四岁小女孩，穿着身灰白色单衣，胤祚还可以看见上面打两个灰扑扑补丁……女孩头发散着，将整个脸遮大半，露出少许惨白肌肤，和双鼓胀眼。
树枝终究没有将女孩拦下来，她就那样，顺着水流慢慢漂远，直至再也看不见，但胤祚却总觉得，那双眼睛，直直勾勾盯着自己……
“不是你错，胤祚……是朕，是朕……不该姑息养*！”
康熙直担心事情还是发生，胤祚开始发烧。
身体和心理创伤在压抑日夜之后，终于还是爆发，康熙除用衣服将他层层裹起来，抱在怀里
对他们来说也许算是好消息，但这并不是什好事。
“因为……”胤祚声音哽咽起来：“水会流到别地方去……”
胤祚用手在桶上画着，他手还是没什力气，太使劲就会发抖：“儿子看过舆图。黄河河床高，河堤是在这个位置被炸开……”
他几笔就勾出周围地形，他低着头，脸埋在阴影中，康熙看不清他表情，只能看见他手在木桶上描画着，轻轻发抖，声音低低，也在抖：“儿子大致算下水量，水会从这里，先向南流过这片，然后向西，这里地势低，是片平原，人口稠密，然后……”
随着他手上加劲，他手中湿布画下痕迹，从开始道细线，变如手指粗细，又变成指节般宽度，湿布随着他话语，在地图上抹过，在他手指所过之处，留下片片触目精心湿痕，这些湿痕仿佛化作茫茫大水，在地图上缓缓蔓延，吞没切。
“老六。”
胤祚抬头，露出个比哭还难看笑容：“皇阿玛，没事。”
这只是个开始，继小女孩开始，又不断有尸体浮起来，顺水漂走。
胤祚沉默看着这切，连勉强笑容都再维持不下去。
晚上，康熙将树上晾干衣服扔回桶里，自己也跳进来，发现胤祚坐下桶里，手里缠着打湿布条做笔，在木桶上壁上，写写画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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