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给他?”
“给。”
“别告诉他是朕意思,那小子倔很,这会儿正在气头上,若知道是朕专让太医给他配药,说不定就不用。”
“怎会呢?六阿哥感动还来不及呢!”
康熙冷哼声,淡淡道:“老六可不会为这种事感动。”
怒,站起来焦灼转两圈,道:“难道朕对他还不够好?他凭什就那肯定,朕就定会委屈他?凭什就认定朕定不会为他处罚太子?朕就算对太子有所偏重,难道对他,朕就不曾偏疼吗?”
“除甩过太子次脸以外,他没有表现出半点委屈,没有同朕说过个字,在朕面前言笑晏晏,嬉笑怒骂如常,可私底下呢?拉着老大和老四,给太子挖那个大个坑!八旗军和绿营,那是大清军队,是保国安民,结果,在他设计下,在山西杀血流成河!”
“出这大事儿,朕能不骂他?朕能不罚他?”康熙气拍桌子:“结果朕还没怎样呢,他倒先不高兴!听说太子没事儿,二话不说冲到朕跟前,说是‘聆听教诲’,什聆听教诲?分明是来找朕算账!”
“他委屈?朕还委屈呢!他把天都桶个窟窿,朕正给他收拾烂摊子,他倒好,又跑来闹!朕那是不罚太子吗?朕只是不能明着罚太子,他怎就不能为朕想想?”康熙是越想越气:“朕不过是时气愤说几句重话,居然就在大殿上给朕寻死觅活!简直丢尽朕脸!”
梁九功陪笑道:“是是是,六阿哥就这臭脾气,眼睛里揉不得沙子。但是老奴多句嘴,万岁爷那几句话说也太重,别说六阿哥,换谁也受不住啊!”
梁九功笑道:“那是六阿哥时想不通,等明儿知道陛下处置,自然就气消。”
康熙气道:“朕可不是为哄他!是太子最近也太胡闹,朕才不得不罚!”
“是,是是。”
康熙也不是不后悔,冷哼声道:“是他老子!骂他几句怎?”
到底还是没继续再说下去,又坐回去,疲惫靠在椅背上,闭上眼。
梁九功上前,给他轻轻按摩穴位,低声道:“老人们都说,儿女是父母前世欠下债,天底下就没有不为儿女头疼父母——大约万岁爷上辈子欠六阿哥欠最多?”
康熙摇头失笑,又叹口气。
若没有老六闹这出,他真下得决心处置太子?他自己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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