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话还未曾出口,奕延就俯下身,持住他手,轻轻吻上:“主公定会成为明君,流芳百代。能得主公垂青,已是万幸。旁,并不在乎。”
不只是不在乎,亦不忍看他无暇声名,被自己玷污。奕延其实比任何人都清楚,个皇位,对他们意味着什。然而这是天命,也是他毕生所求。其余种种,不值提。
梁峰嘴唇动动,反手握住对方手指:“该建起金屋椒房,把你囚在其中。”
金屋椒房,乃是皇后居所。让些人听来,可能会觉得受辱。奕延却笑,笑得蓝眸闪动:“陛下厚爱,臣喜不自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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奕延坐起身:“并州之变,世人皆见。那些世家道貌岸然,不足为虑。人心所向,才是天命所归。”
之前率兵平定弘农、上洛,奕延并不在晋阳。但是张宾传来消息,他却未曾有丝毫犹豫。在他看来,能登上这个宝座,唯有自家主公。也唯有主公,能让天下重归太平!
这也许已经不是信任,而是信念和期盼,是他浴血沙场根由。
这话,许多人说过。每个开口之人,都信心满满。但是那双灰蓝眼眸中热切,仍旧让人心头颤。
梁峰笑:“那登基后,封你为中护军,执掌禁军,夜宿宫廷可好?”
,不过是些旁枝末节。
果不其然。在僵持大半个月后,朝中重臣连番奏请,司马睿顺顺当当升任丞相,换封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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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中炭盆烧正旺,倚在榻上,梁峰把玩着手中卷曲褐发,并没有起身意思。腊月已经过大半,扬州也传来司马睿称晋王消息。明岁,怕是不同以往。
良久,他突然开口道:“天子看来是熬不住。”
天子病直未曾好转,元日
这话有些调侃之意,但是奕延眉头微微簇,摇摇头:“末将不能掌禁军。”
他甚至都没用“”,而是自称“末将”。梁峰脸上笑容淡下来,也听明白对方言下之意。禁军关乎天子安危,也是王朝命脉所系。但是奕延身份太特殊,个佞幸身份就足以让人忌惮,若是再掌禁军,不知有多少人要夜不能寐,甚至可能会害他跟梁荣关系。
他当然不能执掌禁军,这也不该是个天子能轻易承诺事情。
这对奕延,并不公平。可是皇权之下,何来平等?
这瞬间,梁峰突然觉出不舍,觉出不甘。凭什?只要他想,又有谁能阻拦?!
既然改称晋王,司马睿篡位就只剩时间问题。那个被推上尊位孩子,也不可能善终。
不过如今,他心中并未生出太多触动。权势就是如此,站不住脚,唯有被生吞活剥。而他,梁荣,以及后世不知多少子孙,可能也会站到同样位置。
身边人扭头道:“司马氏倒行逆施,唯有主公登基,方能平定天下。”
他声音中,没有半分迟疑,亦没有奉承或是矫饰。就像他说得是什真理。
梁峰放开那缕发丝:“恐怕没那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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