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公虔诚,又有卫师心血,必能应验。”荀朂答得坚定。他在这幅画上,也耗费不少心血。这是恩师杰作,又何尝不是他进步精善技艺开端。因而他相信,这番苦心,不会白费!
“嗯。”卫协点点,又眷恋看眼,方才在弟子搀扶下,缓步走出大殿。
殿外,早有知客僧候着,赶忙上前。
不等他开口,卫协就疲惫笑笑:“不负梁公重托,壁画已然完工。待明日即可开幕。”
“卫施主辛苦,禅房已经准备妥当,快去歇息吧。”那知客僧也没有入内检查意思,只是劝道。这态度,着实让人极有好感。卫协也不推脱,随他起入后院歇下。
色渐浓,也未曾留意。直到最后缕阳光消失,他才放下手中细笔。
“成……”
终于成,耗时将近年,除弟子之外,还有二十个画工相助。饶是如此,这大殿也耗费他整整载光阴。现在终于功成,连他腰背,都不由佝偻几分。
“卫师!”旁边荀朂赶忙上前,搀住那摇摇欲坠身形。小心翼翼扶着卫协,走下木架。
天色已经暗下来,为避免烟熏火燎,大殿内并未点燃烛火,自然也看不清面前图画。但是切都像印在心里般,卫协痴痴看着那副心血构成主图,长叹声:“今生,怕是再也画不出这样画。”
第二日,不到天明,卫协便醒过来。在仆役侍奉下沐浴更衣,换上见客装束,才前往大殿。此刻殿门紧闭,外面已经摆上不知多少经幡香案,显然是做隆重准备。这可跟他第次见到梁郡公时,截然不同。难免让人紧张。
没有等太久,怀恩寺中门路大开,华盖连天,宛若漂浮彩云,向着偏殿行来。这是郡公才有仪仗,只是威势,就迫人喘不上气来。
然而卫协睁大双眼,怔怔看着缓步行来那人。他气色更好些,但是眉宇之间,蕴着淡淡悲悯,似乎这天旱,也随世间诸务,被他放在心间。然而那身祭祀用玄冕,又威仪天成,让人心生敬畏。
这简直像是他笔下所绘,跃出粉墙,来到眼前。
“卫君载所绘,孤心驰已久。可否赏?”走到还在发呆卫协面
壁画不比卷轴,画面开阔,人物繁复,耗费时间和精力,更是难以计量。以他现在年纪,恐怕是最后次做如此规模壁画。更别说此画来由,非同般。
见恩师出神,荀朂也不敢打搅,就这搀扶着对方,默默静立。等到大殿彻底昏暗下来,卫协才道:“梁公明日就来怀恩寺吗?”
“正是!”荀朂低声道,“想来恩师这画,也会得梁公称赞。”
卫协却摇摇头:“只盼能助梁公祷来甘霖。”
就算年未出怀恩寺,卫协也知道如今北地大旱。这长时间,他才见过几场雨?晋阳都如此,别说其他地方。既然善画佛像,卫协自然也是礼佛。这幅壁画,又何尝不是寄托他期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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