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设伏敌人,就让留在老营兵马骚扰番吧。若是能牵制对方,这战就轻松多。
随着声令下,大军调转方向,向着豫州飞驰而去。
这话莽撞都有些失礼,但是王氏全部在乎,抬头问道:“你去打,不是佛子治下吧?”
石勒喉头阵滚动,终于挤出句:“不是。”
听到这话,王氏像是松口气,双手合十:“佛祖保佑。不是就好。绝不能再冒犯佛子,你这样打打杀杀,也不宜积攒功德,还是尽快投并州吧……”
番慈母心肠,听在石勒耳中,尤其难忍。然而捏捏拳,他还是忍耐道:“母亲也莫再操劳,让那些侍婢好好伺候,把旧疾医好。”
王氏轻轻摇摇头:“娘要为你在佛前忏悔,让佛祖恕你这些年来愚行。”
底斩除这心腹大患。
用王氏和佛子之说动摇军心,只是第步。诱使石勒发兵,才是真正后手。只要他踏出兖州,就别想再活着回去。
而石勒会出战吗?早在邺城之战,就已定下。
如此繁复,如此细致,只为算计人。恐怕跟之前毒杀刘渊,迫使匈奴迁都,也不差仿佛。
“主公放心,此战定会马到功成。”张宾答得胸有成竹。这才是平定北地关键,只要石勒身死,豫州、兖州收归主公旗下,只是时间问题。
她每句,每个字,都发自内心,真切无比。不知是不是檀香太过浓郁,石勒只觉呼吸都困难起来。不再多言,他躬身行礼,转身离去。
外面艳阳高照,似乎隔绝院中阴冷寂寥,石勒抬头望天,看片刻。撩袍角,大步向外走去。
两日之后,带着万轻骑,大军开拔。然而刚刚离开老营不久,斥候就传来消息,邺城守军有所异动。
“他们移到汲郡?”石勒骑在马上略沉思,就冷笑道,“恐怕是想在荥阳埋伏军吧?绕道豫州,从河南郡入司州!”
绕道是要花费更多时间,但是豫州有不少城池在他手中,反倒能补给粮草。而河南郡曾遭匈奴大军围攻,短时间内绝对无法恢复。避开荥阳和邺城那让人头痛强军,才是最好选择。
※
虽然被搅得心烦意乱,还差点乱军心。但是出征之前,石勒仍旧来到母亲暂居别院。
刚踏进房间,股浓重檀香味儿扑鼻而来。石勒打下那多世家豪宅,杀不知多少王侯公卿,帐中香料哪会短缺?但是能用这等香料礼佛,在他营中只有人。
只见王氏跪在蒲团之上,对着面前佛像顶礼膜拜。盘香青烟袅袅,映得那尊玉佛也神秘朦胧数分。
这景象,更让石勒心烦,他开口道:“娘亲,这两日就要出征,你在家好好养养身子,切莫外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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