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听说梁丰率兵入平阳后,司马覃就觉如坠冰窟。围魏救赵,他也是懂。但是如此手段,定能保匈奴退兵吗?明明坐拥数万兵马,数千轻骑就能打得匈奴境内大乱,却未发兵卒入洛阳救驾。若是刘渊使些手段,并不撤兵,他是要坐看洛阳城灭,
“令狐将军请起。”阶上,传来个颇为年轻声音。
令狐况不敢抬头冒犯天颜,规规矩矩再行礼,方才站起身来。
“此次令狐将军率兵入洛,其心可嘉,当赏!”
天子开金口,令狐况却不敢冒领,赶忙躬身回道:“臣奉梁都督之命,前来护驾。退兵之功,全赖都督用兵得当。臣愧不敢当。”
他可不敢让天子生出误会。这次首功,当属轻骑入敌境奕将军,其次则是夺回离石叔父。不过归根结底,还是梁使君知人善任,料事如神。
在心有不甘!
沉吟片刻,刘渊方道:“迁都平阳方才两载,冒然更改,实在不妥。此事当再议……”
“父皇!”刘曜还想谏言。
刘渊却摆摆手:“此乃国事,怎可擅断?容后再议吧!”
然而还没等刘渊做出决断,洛阳城中,已然大变。
御座上,静那瞬,但是很快又传来声音:“令狐将军所言不差,此次亏得梁卿果断出兵,围魏救赵。若非如此,洛阳何安?不知梁卿派多少兵马,攻入平阳?”
令狐况立刻振奋精神,朗声道:“共五千骑,连破两城,方才逼退匈奴大军。攻入离石,还有两万兵马,如今已纳西河国归并州。”
只是两万五千人,就有如此大功?殿内响起种轻微骚动,令狐况并不在意,继续道:“之前匈奴还派三万大军入上党,拦阻陉道。也是都督派兵击溃,方才打通道路。捷报在此,还请陛下过目。”
说着,他奉上随身携带奏书。立刻有小黄门接过,呈在天子面前。小皇帝并未打开那奏章,只是微微颔首:“此役,梁卿当居首功。”
他唇角带笑,但是笑容未入眼底。
※
令狐况领兵赶到洛阳时,敌人早撤个干净,只留下满目疮痍城池。早些年,张方也曾在洛阳肆虐,甚至烧两座城门,但是从未对太学、官署这样地方动手。匈奴人却不同,他们没有半分怜悯,甚至乐于摧毁这些代表着大晋王朝象征。整个洛阳宛若被犁遍,房倒屋塌,焦烟滚滚。更别提城中百姓。
看到这惨象,令狐况都不忍多瞧。当年晋阳被围,恐怕也未沦落至此。这个天子之都,哪里还有往日辉煌?
因为是并州来使,刚到城中,令狐况就被天子宣入殿中。怎说也是初次觐见,就算皇宫残破凋败,令狐况心中也满是激动。这可是面见天子啊!而且此次退敌,全赖使君发兵攻打伪汉,天子应当也会大加封赏。如此与有荣焉好事,若不是他家叔父有攻克离石大功,恐怕也落不到他头上。
按捺住心中激动,令狐况趋步入殿,拜倒阶下:“臣令狐况,参见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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