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畔,队骑兵正在休息。可能是鏖战日久,不论人马都显出疲态。兵将也不埋锅造饭,只从囊中取些干粮和水咽。马儿则喂些掺盐巴豆子,好振作精神。
今日已经是入平阳第六日。在离开襄陵后,他们渡过汾水,度逼*p阳城。然而毕竟是伪汉国都,兵马只是探就遇到埋伏。亏得奕延机敏,方才避过追击。不过此役还是颇耗精力,也折些人手。
这还不是最重要,粮草损耗才是个麻烦。根本没有后军,虎狼骑只能就地取粮。人好办,有口饭吃就行,冬日战马可全靠牧草。亏得平阳境内防守不严,又兵力奇缺,才能让他们连下数城,确保补给。不过下来路线就成问题,是继续打平阳,还是攻个小城弄些粮草?
身处平阳腹地,行踪不定,也就意味着消息断绝。旦伪汉大军回撤,不出两日就能回到平阳。那可是三四万精骑,到时想逃就难。走早,怕引不回敌兵。走得晚,可要拿命来填。如何把握这个度,才是关键。
王隆吃干净袋里干粮,揉揉肚皮,抬头道:“将军,咱们该换个城头打打。”
才战战兢兢派出斥候,仔细打探城内情形。可是带回消息,依旧让人摸不着头脑。
“伪汉兵马真都退走?”小皇帝犹不相信,又问遍。
“千真万确!”那斥候只差指天发誓,“不但城中,就连城外敌军也撤个干净。”
这是怎回事?带着半庆幸,半迷惘,小皇帝终于鼓起勇气,带着群臣离开那座逼仄到让人窒息小城,转回皇宫。因为太后、皇帝都逃出宫,宫内防守不算严密,只是两三日就被攻破。但不知是来不及洗掠,还是嫌皇宫空荡,没什好抢,损失竟然不算太重。
望着地狼藉,小皇帝面若寒霜。这可不是当年被人操控时无力,而是夹杂着恐惧怨恨。他怎说也是大晋天子,敌人都攻入王城,竟然无人来救?那些领兵都督刺史,还有谁可信?
他们储备粮可不多,还是要早作准备才好。然而奕延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道:“先等斥候归来。”
又过个时辰,散出去五名斥候,只归来三个。其中两人都说平阳城
然而第二日,就有支兵马抵达洛阳。正是苟晞亲兵。好不容冲出重围,这伙人身狼狈,为首将领跪在天子面前:“大将军被王弥兵马围困,救驾来迟。还请陛下恕罪!”
来得迟,总比不来要好。小皇帝看那人目光也带上点温度:“大将军心怀朝廷,朕不怪罪。豫州可还安好?”
那将领长叹声:“许都被王弥攻下,怕是还有仗要打。亏得这次梁刺史派兵打平阳,才让敌军后撤,否则末将还不知何时才能冲进洛阳城……”
这话出,别说是御座上天子,就连阶下群臣都片哗然。梁丰攻平阳?因为这个伪汉才退兵?小皇帝脸色却下变得煞白,悄无声息握紧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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