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错,错厉害。这不是个可以任时间慢慢消磨世界。就算是养尊处优士族,也活不过半百,上战场,更是朝不保夕。也许只是个错身,就成诀别。
而他,怎堪容忍,如此离别?
不过数十年罢。梁峰轻叹声,闭上双眼。
这是配饰,不该挂在颈上。然而当那线条柔美佛像,与那清雅俊美面孔辉映之时,奕延脑中有什绷断。
猛地从床上撑起身,他把抓住梁峰手臂:“主公……主公你应?”
梁峰眉头都拧起来:“你刚缝过针,想崩裂伤口吗?!”
他声音虽然严厉,但是并没有否认,更没有拒绝。奕延脑中乱成片,手上突然用力,把人扯进怀中。
梁峰站在榻边,根本没有防备,这下连站都站立不住。而奕延重伤过后,体力也极为虚弱,被他带到,两人就这栽倒在榻上。
不咸不淡,听不出喜怒,“浑身大小伤痕二十余处,见骨就有六道。再多熬几日,也用不上医官。”
看着那人冷峻面孔,奕延唇又抖起来:“末将……末将下次定然……”
这简直不像是外人面前,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冷面将军。梁峰腔子里有哪处颤颤,摊开右手,把件东西递在奕延面前:“这是你雕?”
奕延不由自主伸手摸向胸前。那里空无物,只有层厚厚绷带。
这东西,被主公发现?
见鬼!梁峰惊之下就想起身,这撞太狠,说不定要压坏伤口。可是那双手却像抓住浮木溺水者样,狠狠拥住他。
个让人窒息拥抱。
梁峰停下挣扎。他感觉到,身下那人正在颤抖,抖如同风中残烛。贴得太近,他脸正埋在颈间。抹湿意,沾染在他光洁颈项上。
那人哭。无声,带着卑微和颤栗,淌下泪来。这是惊喜,是委屈,是懊悔,是伤痛?梁峰猜不出,也无暇分辨。
颗心,被黏在颈间湿热烫平。所有挣扎,所有忌惮,所有苦恼和不甘,都化作缕青烟。梁峰放松身体,轻轻环住那颤抖不休身体。
还没想好怎应答,梁峰又开口:“是要送?”
这次奕延面上更红,但是还是挣扎着点点头。
梁峰挑起嘴角:“女人才带佛啊,男人该带菩萨才是。”
还有这种说法?奕延只觉脑中片空白,狠狠抓住身下被单。然而正在这时,对面那人叹口气:“也罢,它能护你平安,应当有些用处。”
说着,他挑起新换红绳,把那玉佛挂在颈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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