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粮是文雅些说法,不过就是强迫郡县开仓,给他们备粮。可是他们来错地方。经过数月扩张,代郡四县,拓跋部已经控制其三,只差些许就能收复全境。最大阻碍,不过是段氏鲜卑。现在这伙疲兵撞在自己手上,就算没有梁使君所托,他们也是要打上打。
更何况,梁使君实在是大方。早早就点明幽州将要大乱,不管是地盘还是财物,随他们占取。这仗,怎也要扩大些地盘,把紧邻代郡广宁郡给占吧?再往北去,就是段氏、宇文氏、慕容氏地盘。若是能把这些部族吞并,拓跋氏又该强大到何种地步呢?
叔父与那梁使君结盟,实在是明智之举!
“趁他们缺粮,打上打吧。”拓跋郁律唇边露出狼也似笑容。
支疲兵,何足道哉?
或是抽冷子偷袭,而是堂堂正正大军对垒。之前见识过那些手段,非但没有因此折损,反而强上无数倍!只要想到那飞蝗样弩阵,密林样锐峰,就让他心头生出畏惧。这样步卒,真连骑兵都不惧!
攻也攻不下,打也打不垮,反而因为对方偏师轻骑,折损不少兵力。段疾陆眷哪还肯冒险留在并州?想要回返,最快办法就是北上雁门。不过这绕道,就算都是骑兵也要多花数日,才能返回幽州。
条身无粮草,后有追兵逃命之路。这哪是鲜卑铁骑该打仗?!
可是段疾陆眷又有什法子?王浚死,幽州怕就要乱。大乱之中,任何兵力都是可贵。若是王瑸继承王浚家业,段氏和王氏关系可能还会延续些时候。若是换王胄那个黄口小儿,事情可就难讲。
都怪王浚太贪。若是不动并州,说不定还不会闹到如此地步。
※
“叔父,王浚身死,蓟城大乱,连段氏鲜卑都损兵数万,幽州恐怕再无宁日。”脱掉孝服,祖逖跪坐在堂前,对身为族长叔父道。
段疾陆眷也不管自己当初攻并州时念想,暗自把罪过都推到王浚头上。对于王昌这个督护,也越发怠慢。王昌手中幽州兵折损大半,如今逃亡全靠段氏鲜卑人马,哪敢废话?两人在统兵上,倒是难得达成致。也不管旁事情,心意只想逃离并州。
不知是并州骑兵太少,还是对方固守之意更重。路上虽然处处城门紧闭,追兵却着实不多。当大军终于跃出并州边境,进入幽州后,段疾陆眷算是舒口气。只要回到幽州,就好办多,总能征来粮草。至于大败罪责,有王昌挡在前面,还怕个什?就是要赶紧跟父亲商议下,这次他们段氏鲜卑,要如何行事才好……
远征大军,从主帅到兵卒,全都松开紧绷心弦,开始整兵纳粮。支兵马,却悄无声息出现在他们侧翼。
“那群段狗终于到?”拓跋郁律吐出嘴里噙着草茎,伸个懒腰,“兵马还有多少?”
“不足五万。而且是粮草匮乏,正在四处纳粮。”斥候飞快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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