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他本该送出东西。送给心爱之人。
深深吸口气,奕延截下段丝绦,系在佛像之上,反手带在颈间。温润无暇白玉,滑入衣襟,落在胸前,紧贴皮肉,瞬间染上体温。伸手在胸口按按,奕延不再耽溺,大步向帐外走去。
第二日,两千骑护着魏桐来时车驾,向幽州而去。支百人轻骑,也出冀州,快马奔向魏郡。
不到日功夫,这支小队就入邺城,没有任何阻拦,直直闯进太守府。
王屏这些天还在焦虑东海王身死之事,更担心他那从叔王衍会不会受到牵连。此刻听闻下人禀报,刘营正参见,不由愣。这人不是奕延心腹吗?怎突然从冀州跑回来?
,太险!
“冠军侯八百轻骑,就敢奔袭百里,斩杀首酋过当。张文远八百逆勇之士,亦可退东吴十万大军。如今有精骑二千,又是诈降,怎能不搏上搏?”奕延站起身,微微握住拳头,“主公于等之恩,正当今日报之!”
江应本就是士人,当然知道他说战例,哪个不是扭转乾坤关键战?而刘恭这样级别武将,也学过不少兵书,听到这两个名字,只觉血都燃起来。噌下,他站起身:“末将愿肝脑涂地,为主公诛杀王浚!”
江应迟疑片刻,终是道:“此事还当禀报主公……”
“来不及。”奕延眼中闪过丝难查动摇。何止是来不及,若是主公知晓,真会让他行险吗?但是这次,就算主公要阻,他也必须去做!
不见不妥,王屏虽然厌烦,还是整整衣冠,矜持道:“命他进来。”
带着佩剑,穿着鞋履,刘恭大步走进王屏书房,也不管他惊愕神色,拱手道:“奉家将军之名,特来向府君求取物。”
王屏睁大双眼:“求,求什?”
他身体已经不由自主抖起来,像是洞中之鼠,嗅到猫儿气息。
刘恭不答,电闪也似抽出长剑。银亮寒光闪,血花四溅,咚
“刘恭,你率百人前往邺城,要你取来物……”奕延细细吩咐过后,又扭头对江应道,“江司马,冀州就托付于你。旦王浚大营兵溃,速速发兵常山,夺下井陉!”
他话声顿顿:“还有,若是主公来使,替向他请罪。就说末将,必不会负主公番心血。”
这话在悲壮之余,透着刻骨赤诚,说得江应眼眶都热起来,哽声道:“此战凶险,将军务必小心!”
话已至此,哪还有回转余地?两人都领军令,下去操办,唯留奕延独坐帐中。目光在这住数月军帐中转遭,落在里间榻上。不知想到什,他面上多出几分惆怅,几分哀伤。似是犹豫片刻,奕延终于还是迈步,走到榻边,伸手探,从床头摸出个小小木盒。
手指在极为光滑,可照人影盒盖上轻轻拂过,奕延打开盒子,取出里面珍藏许久东西。那是枚佛像,小巧玲珑,眉眼生动,就如昙花初绽,不染尘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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