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瞬,王衍就想明白轻重,拱手对天子道:“陛下所言甚是,是臣顾虑不周。臣这便备两万石粮秣,送往上党。”
见说动王衍,小皇帝心中喜,又道:“两万石可够?”
对于这种不太通庶务话,王衍容忍笑笑:“足够万大军两月之需。”
上党究竟有多少兵?两个月是否能结束战斗?这些,王衍不会考虑。从本就紧张粮库里挤出两万石,已经相当不差。梁子熙也当知足才好。当然,面前小皇帝,也必须知足。
辨出对方话里隐藏意思,司马覃抿抿嘴,颔首道:“太傅远征,洛阳便拜托司徒。”
阳存粮也颇有不足,还要支应荆州大军,哪里有多余粮秣?”
当初那粮,可是拨给司马越妻兄裴盾!结果仗没打胜,反而差点险些害得晋阳失守。他还有脸说这事?
然而这话只能憋在心里,小皇帝是半点不敢吐露,顿顿才道:“那是三月之前事情。并州如今又打两仗,剿灭刘虎和白部鲜卑,夺回新兴、雁门两郡,必然耗费极大。现在匈奴来袭,还是当再拨些。”
这小东西还真看上梁子熙?王衍心底暗啧。也是,只有梁子熙这个刺史,是由天子亲自任命,还见过其人。难免会生出些想法。可是并州本就乱,梁子熙又无根基,就算你想勾连外臣,也不该找他啊。说起来,梁子熙上任还有他进言呢,若是让司马越知道这事,说不好都要对他生出异心。这可不是什好事!
面上堆出和煦笑容,王衍道:“陛下实在不知洛阳如今局面,各处都在用兵,不独上党地。梁刺史才干卓绝,又有治州只能,上党未必山穷水尽。若是处处都向朝廷请粮,又怎敷用?”
这话王衍听过无数次,这次也不会太当真,只是谦恭行礼道:“此乃臣之本分,自当竭尽全力。”
两人都没有提到拓跋氏加封单于之事。这种事情根本不用思索,不过是个头衔罢。反正司马腾也给拓跋猗迤封过,多个拓跋猗卢又算得什?
边应付天子,王衍边暗自
小皇帝沉默片刻,放下手中奏疏:“司徒当知上党乃洛阳门户,若胡马自太行南下,洛阳又当如何?”
王衍心里咯噔下,突然发现自己疏忽个问题。他是跟司马越站在条线上,也为“共天下”花尽心思。但是若洛阳沦陷,他空守高位,又有何用处?
司马越带走兵太多!
六军差不多走大半,现在洛阳城剩下怕是不足五千兵。若是匈奴攻破上党,确会对京城造成严重威胁。而他当初推荐梁子熙,正是因为此人乃是戎边干臣,足能抵挡胡马南下。现在人家打半年仗,解晋阳之围,甚至连新兴雁门都收复,粮草匮乏也不算奇怪。而且奏疏里也说,还要请拓跋部援手,说不得也得给人粮草。梁子熙不是轻狂之人,唯有被逼无奈,才会向朝廷请命。
哪怕是为自身安危,这粮,也是给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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