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盾神色却冷硬起来:“等匈奴自行分崩,还要多少时日?之前离石乃匈奴国都,守备自然严密。但是如今匈奴主力不在并州,且离石饥荒已久,难免乏力。此刻正是夺回离石,重整并州大好时机。若是因迟疑不定,失战机,才是罪过!”
他为什定要开战?路从洛阳赶来,都督府都还没座热乎,城中诸将也未笼络,就要冒然打仗?这不是没事找事吗?还是司马越下什死令……
脑中突然闪过个念头,梁峰心底咯噔声。是,他是河东裴!刘渊如今正在平阳,难道要攻河东?!如今荆州打如火如荼,河东必然没有可用之兵,若是裴盾率领并州兵攻离石,刘渊岂会不管不顾?既是大军后路,又是并州根基,匈奴必要回援。如此来,不就解河东危局?可是你个并州都督,就从没把并州安危放在心上吗?!
梁峰面色骤然冷下来:“都督刚来并州,也许还不知晋阳情形。如今白部鲜卑已经发兵,刘虎也在新兴郡蠢蠢欲动。若是转头攻打离石,说不定晋阳要面临腹背受袭险境。这可……”
梁峰话还没说完,裴盾就挥挥手:“使君不熟军事,自然易生忧虑。晋阳遭匈奴大军围困年,仍不得下。区区白部鲜卑,能耐何?癣疥之疾
”
第二日,带着奕延和十数亲卫,梁峰来到都督府。刚刚进门,就见裴盾迎出来。两人地位仿佛,都是二千石封疆大吏。若是裴盾自持身份,失礼仪,怕是事情要办难看。然而他终究是名门出身,不论是礼节还是气度,都保持完美世家风度。
“裴某来仓促,又冒然相约,还请使君见谅。”裴盾上来便拱手道。
“同朝为官,自当以国事为重。都督远道而来,方才辛苦。”梁峰带着相同官样笑容,回礼。
两人就这客客气气,同进后堂。
分主宾落座,裴盾先开口道:“裴某路途经上党,颇有些震动。使君称得上治民有方。听闻这晋阳城中,近来也收拢不少流民,可有此事?”
他并没有拉关系。梁峰和王家关系密切,甚至度论及婚嫁,身为河东裴氏,裴盾怎会不知?更何况还有个裴若留在上党,和李欣他们研讨数学。只要有心,哪点不能攀上交情。可是对方偏偏没有提及,反倒上来就公事公办。
梁峰微微颔首:“若想安定并州,必须抚民为先。乱战年有余,无数并州子民流离失所,晋阳之举,旨在安定人心。”
“此言差矣。”裴盾面上有些微不耐,接口道,“乱军日不除,并州日不安。如今之计,还当先攻离石。”
他竟然想开战!而且还是攻打离石!梁峰眉头立刻皱:“离石怕是不大好攻。之前东燕王三番五次派兵,都无功而返。如今晋阳刚刚得以修养生息,再起战事,恐怕不妥。而且某也命人前去策反匈奴麾下诸部。若等个年半载,那些小部尽数叛逃,再打起来,定会轻松数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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