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要用令狐盛?”奕延问道。
“没错。令狐盛位高,又是并州豪族,对于州内战事必然更加上心。在新任都督到来之前,务必要打通军中关卡,让这些并州军为所用……”
梁峰还未说完,奕延便接口道:“频更其阵,抽其劲旅,待其自败,而后乘之,曳其轮也。”
梁峰声音戛然而止,不由自主向前望去。双灰蓝眸子正凝视着他,如渊如潭。
只是那瞬,梁峰便垂下眼帘:“不错。偷梁换柱即可。”
奕延此刻正在整顿刺史府中安全防卫。之前乐平役,让亲卫队折损过半,曾经那些从梁府精挑细选,忠诚可靠护卫,死死伤伤,实在不足以保卫安全。如今换上这批,则是刚刚从军中提拔,就算忠心耿耿,武艺超凡,也要悉心培养段,让他们适应从兵士到亲卫转换。
和以往样,奕延亲自负责这些人训练。明岗如何布置,暗哨如何安排,还有警惕性和纪律性。初来晋阳,切都要做到尽善尽美。奕延可没忘,王浚杀和演之事。若是真跟未来并州都督起冲突,他会让那人知晓,梁府部曲究竟有多强!
然而当听到召唤时,奕延心猛地跳,旋即便捏紧手掌,把那点躁动压下去。此刻召唤,必定是有正事,初来晋阳,还不知有多少事情需要操心,哪顾得上其他。
定定神,奕延随仆役来到书房门前,在通传之后,踏入房门。
书房中,梁峰扶额坐在案前,并未抬头,只是道:“伯远来?坐吧。”
两人说,都是《三十六计》中偷梁换柱之计。这个计策,原意正是用来制约友军,择机吞并。在“并战计”中,既是权术也是谋略,算不得光明正大,却正正适合他们面对局面。
梁峰知道,奕延同样知道。只是这世间,再无第三人明白这段话真意。只因《三十六计》,本就不是这个时代产物。
梁峰刚刚到这个世界时,病半死不活,孱弱无力,曾经切都离他远去。而接纳这具躯体,残余记忆也破败不堪,就像摸象盲者般,只能蹒跚而行。而奕延,是唯个,可以肆无忌惮倾诉对象。
因为他是羯人,因为他不识字亦不知书,因为他并不认识曾经那个“梁丰”。这小家伙只是如同
车队是清晨就出发,而现在,天色已近黄昏。车马劳顿,又立车入城,之后还要跟晋阳官吏周旋不休。就主公身体而言,实在太过操劳。奕延嘴唇动那动,最终并未开口劝慰,只是沉默坐在案前。
“兵士们安排如何?”梁峰问道。
“暂时安顿在城内军营。”奕延道。
两千人马,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塞下。不过军营也不是好去处,梁峰带来都是私兵,暂时住住还行,回头还要自建营寨。在城门警戒都由未来并州都督掌控情况下,营寨建在何处,就有讲究。
梁峰点点头:“明日要召见奋威将军,需你作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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