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法未改,何分人之新旧?”小皇帝面色苍白,皱皱眉,“莫不是天降蚀灾,太史令才无法测出?朝廷没有什循例可仿吗?”
司马越眉峰狠狠挑动下,遇到突发日食,确实是有循例,正是降罪三公!身为三公之首太尉,他应当立刻罪己,甚至去职以谢天下。
这样事情,司马越如何能接受?!撩袍角,他跪在小天子面前:“臣以为,都是成都王那贼子倒行逆施,才使得天降异象。当再派兵马,清缴乱党!”
这是推卸责任,也是再次与天子角力。
小皇帝看着自家叔父低垂头颅,藏在大袖中拳头轻轻捏住:“太尉所言甚是。明日下诏,增兵荆州吧。”
后等解决成都王,应该就能加封丞相。倚在柔软锦堆之中,司马越只觉身心畅快。只要大权在握,其他安排,还不是小事桩?
然而正当唤来舞伎,准备消遣片刻时,屋外传来惊呼之声:“日食!出日食!”
什?!司马越惊翻身而起,也未着履,光脚冲出厅堂。只见天空中,斜阳变得昏沉,似乎提早入夜般,暗云密布。浑圆日轮,已经被天狗食去块,变成残缺不全。可是那阴影还在继续扩大,似乎永无休止之日。
司马越浑身都变得冰凉。怎会如此?正旦时不是已经出过次日食吗?!加之先皇葬礼时赤日,难不成上天真看不惯他这个太尉?!
遥遥晃晃退步,司马越恨恨叫道:“来人,与更衣,要入宫面圣!”
司马越舒口气,刚想起身,对面天子又道:“对,州牧之事,也当暂缓,以免引来非议……”
司马越脊背登时僵住,半跪半起,在那里僵持片刻,终究道:“臣遵命。”
这是天子暗示,自己做得实在出格。然而司马越却不得不听令,难不成要在日食发生后,宣布自领州牧?怕是堵不住天下幽幽之口啊!现在最重要,还是先把成都王解决掉。若是此祸不除,让这狡狯小儿长大成人,怕也是麻烦!
隔日,政令传出去,进步加大对于荆州攻势。然而兵还
同时刻,梁峰也坐在官邸廊下,望着盆中那轮残日。耳边传来锣鼓声响,应当是各家开始敲敲打打,想要吓退天狗。这个时代,对于天变畏惧,还深深存于世人心中。就连那些执掌朝政天子公卿,也逃不过“天人感应”桎梏。
有这“上天兆示”,距离他返回上党,恐怕又近步。
从日食开始,到彻底消退,足足刻有余。当天色终于恢复正常时,司马越停都不敢稍停,立刻进宫,向天子奏禀。
也不知是不是早就料到他会进宫,小皇帝换身常服,面色略显苍白,开口问道:“天生异象,不知太史令可曾测得?”
日食这样天象,必须由太史令提前预测,禀明朝廷。司马越面色阴沉,低声答道:“之前先帝驾崩,百官四散。前任太史令因病故去,如今任上是个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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