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有些无礼,但是小天子立刻闭上嘴巴,从善如流:“太尉所言甚是。”
截住天子话头,司马越转头看向阶下那持牙板病弱青年:“梁太守,此次
只是眼,梁峰就垂下眼帘,眼观鼻鼻观心,静待尊上问话。
他没有肆意打量,座上之人,却在肆意打量他。司马越在心中暗啧声,未曾想,这个梁子熙风度,竟然比自己所想还要强上三分。就算朝中见惯俊逸贤才,又有王衍这等大名士在列,这小小太守依旧不掩风仪,就如同珠玉落在瓦砾之间,衬得殿上旁人都逊色三分。
只是看这容貌,恐怕就会令天子赞许吧?
果真,小天子似乎也打量完面前之人,才开口道:“听闻晋阳解围,乃是卿之功劳?”
梁峰微躬身:“臣不敢居功。晋阳解围,乃是城中守军为主,上党人马只是从旁相助。而且匈奴固守祁县,尚未彻底退去。”
在冰凉石板之上,梁峰侯在殿外,静待传唤。
这等,就是小半个时辰。站得两腿都要发麻,殿内才传来内侍呼喊:“宣上党太守梁丰觐见!”
没有丝毫怠慢,梁峰趋步入朝堂。“徐行为步,疾行为趋”,所谓趋步,就是迈着小碎步急行。这是参见尊长,尤其是君王时必须礼节。不过走起来,未必好看,尤其是那些身材胖大,年迈体衰之人,难免生出矫揉造作之感。
不过梁峰并未如此。博大衣袍随着疾行簌簌摇摆,只得握纤腰摇曳如竹,宛若踏风孤鹤,他来到御阶之下,俯身而拜。
“臣上党太守梁丰叩见陛下!”
这回答,比捷报中写明,还要谦逊三分,小天子颔首:“并州屡败,能有此战绩,也是功劳。”
这话出口,司马越脸色就变。之前镇守并州,可是他亲弟弟司马腾,这说岂不是在暗指司马腾无能?
梁峰却再次行礼:“败乃敌强,胜则是因离石大荒。陛下过誉。”
这是把胜利原因推在离石天灾蝗祸上,也算全司马腾脸面。司马越面上变得好看些,小天子则沉吟片刻,才道:“若是由卿领兵,能退匈奴吗?”
此话出,司马越就忍不住开口道:“陛下,军国事,还当慎言。”
“爱卿平身。”
御座之上,传来个稚嫩声音。梁峰恭敬称谢之后,方才站立起身。直到这时,他才看清楚面前景象。
只见御座之上,端坐着个少年。估摸十二三岁模样,身着衮服,头戴冕冠,也不知是不是临时做衣衫,穿在他身上,不见威仪,反而有些像是穿大人衣衫娃娃,更显出幼稚荒诞。
不像崔稷所担心,梁峰终归是来自后世,没有对于“真龙”畏惧,在他眼里,孩子就是孩子,哪怕他穿着龙袍,也不值得畏惧。而这谦恭姿态,更多是为做给其他人看。
就在天子下首,有位颔下蓄须男人端坐旁。头戴三梁官,身穿黄绯袍,容貌虽不似成都王那样俊朗,却也有几分气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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