湿湿帕子立刻印在唇上,他贪婪吮吸几下。下刻,他脊背被人撑起来,只水碗抵在唇边。
梁峰没有注意是谁扶他起来。所有精神,都落在那可口甘霖上,几乎狼吞虎咽,他口气喝下小半碗,还想再喝,谁料碗却移开来。梁峰顺着那碗忘过去,对
也不管身后站着诸人,姜达飞快翻出身上带着金针,在梁峰胸腹处刺起穴来。奕延上前步,似乎是想帮忙,却被段钦拦下来:“奕将军,这些还是交给季恩吧。你身上伤,也要处理下才好……”
奕延反射性想说不用,但是下瞬,他便看到自己身上污垢。又是血又是汗,还有连夜奔波灰土,又如何在主公身旁侍候?
放下举起手臂,他又看床上那人眼,方才缓缓退出去。也只有段钦这样极为解他人,才能看出,奕延此时脚步有多虚浮。
段钦微不可查叹口气,这次事情,还要好好处置才行。万不能生出什后患!
※
道。
这事办太没分寸。若是想暗害主公,为何能让他安然离开营帐?何不提前包围梁府营寨,要等他们拔营之后才来追赶?还有为什是寒食散,而非其他毒物?这切,都透着诡谲。
还想再问,然而段钦却发现身旁之人注意,完全不在这上面。只见那羯人青年目光瞬不瞬,望着床榻,血迹斑斑双手攥紧成拳,分毫没有松开意思。
若是因自己防备不周,让主公遇害,该是何等让人心碎。段钦闭上嘴巴。这种时候,自然还是主公安危更为重要。
姜达来飞快,进门就扑到榻上,掀开梁峰紧闭眼帘,又捏开嘴巴验看舌苔,随后怒道:“寒食散!剂分量!有人助他行散吗?”
当梁峰真正醒来时,已经是隔日凌晨。
那不像是平日熟睡,更像是挣脱深海束缚,点点让意识浮出水面。就如同第次来到这个世界时般,艰难,痛苦,从混沌中逃离。
眼睑微微颤几下,他睁开双眼。
“郎主!郎主你醒!”入目,依旧是张哭肿眼泡俏脸。不过已经不是当初绿竹,而成新小丫头青梅。
梁峰想说什,可是嘴巴张张,没有挤出话来。嗓子里就像堵棉花,又干又涩。
奕延快步走上去:“主公走里之后就昏过去,出过汗,也喂食温酒。用酒精调成……”
姜达把掀开盖在梁峰身上锦被,立刻皱起眉头:“他身上怎有伤?”
只见梁峰肩头和腰侧,都有青黑印记,似乎被人狠狠掐过般。
奕延声音哽下:“是为阻止主公发狂,失分寸……”
这些毕竟都是小伤,姜达也不深究,抓起对方脉搏就诊起来。片刻之后,他紧绷到快要裂开表情才缓缓:“还好!温酒有用,也未曾让燥阳滞留体内……亏得主公戒寒食散,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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