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锁牙关被舌尖轻轻撬开,醇浓无比酒液,顺着舌根,滑入咽喉。
梁峰觉得自己跌入水中。那水冰冷刺骨,冻他浑身都要麻木。水波起伏,翻腾不休,缠裹着他手足,扼住他咽喉,就算拼死挣扎,也不得解脱。然而在身侧极近之处,始终有抹温度,若即若离,如同扑闪萤火。让他想要去依偎,去汲取,狠狠地拥在怀中,逃离酷寒折磨。
冷热,如影随形,彼此拉扯,让他意识都为之发狂。那股燥热又回到腹腔之中,浑身皮肤像是长出密密麻麻尖刺,又痒又麻,酷烈难当。脑中有什东西在哀嚎,在呻吟,亦在惨叫。
给解脱!给解脱!
正在这时,股暖流出现。顺着喉咙蜿蜒而下,甘醇、辛辣,寸寸抚平尖叫意识,冲垮寒冰尖刺。胸中燥热,嘭下炸裂开来。梁峰只觉得浑身毛发都立起来。这才是他想要!
火,转身回来,犹豫下,伸手解开梁峰外衫。
就在刚刚,他突然记起自己曾经见过主公这副模样。那是三年前,自己初入梁府时候。主公因散毒发作,状若癫狂。那时,他听绿竹无数次叨念行散之事。要寒衣寒食,要温酒祛毒。若是行散不当,便有丧命可能……
外袍在他手指下,松开来。接着,是里衣。那白皙身躯上,高热般温度已经退去,变得冰冷粘腻。然而再冷,也不能为他取暖,这是寒卧行散必备条件,还要用冷水冲身……
“将军,水来!”外面传来声音,奕延没让他进来,起身走到洞边,接过水,低声道,“把帷幕也挂上,以免灌风。”
就算是夏夜,山里也冷厉害,他不能让主公真受风寒。那人连忙照办,奕延则端着水盆,回到梁峰身边。
被冻僵舌头瞬时活过来。他用
黑色薄毯上,那人昏迷不醒,衣衫大敞,瑟瑟抖动,就像阵风,都能把人夺去般。奕延身体,也抖起来,飞快跪下,用布巾沾凉水,擦拭起来。他动作极快,不大会儿功夫,冷汗就被拭去。
奕延停下手上动作,拿出水囊,倒半碗,架在旁篝火上。随后,他摸出贴身藏着小小葫芦。这是姜达专门给他酒精,肩头伤口并未愈合,换药时候要涂上点,方能好更快。
医院里人,都说这酒过醇,能伤人命,不可直接饮用。可是荒郊野外,哪里有醇酒祛除散中毒性?
碗中水冒出热气,奕延咬咬牙,歪葫芦,细细酒线顺着圆口坠入碗中。顷刻,浓郁酒香飘荡。他取下碗,少置片刻,等到碗壁不再滚烫,方才端起。把那颤抖身躯半抱在怀中,凑碗过去。
铜碗抵在苍白薄唇之上。然而不知是因为疼痛,还是因为寒冷,那人牙关紧紧闭着,酒水只能顺着唇角滑落在颈间。奕延手僵住,迟疑片刻之后,他端起碗,把温热酒水含在口中,然后俯身,以唇相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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