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经郡县,何以台阁?太真所书谏言,已读过,实乃金玉之言。若是乱战稍歇,当更有作为才是。”梁峰笑道。
太守府里可是有严格考评,就是要杜绝那些庸吏耽误正事。而所有人考评之中,温峤称得上出类拔萃。高门之中是有不少只会装逼不会做事废物,但是底蕴放在那里,同样也有重多杰出人才。所以哪怕对方出身极高,梁峰也要人尽其用才行。
听到这话,温峤愣下。如今上党各县都已经有主事县令,哪有“不经郡县”说法?不过他微思索,便明白过来。上党没有空闲官职,但是其他地方未必没有!就如阳邑,不就让葛洪任县令?难不成梁太守要发兵反攻匈奴?
温峤心中不由火热。按照身家,他是不缺这样官职,但是才能被人认可,对他这样年龄少年人而言,始终是件振奋人心事情。不过高门气度摆在那里,温峤最终只深深揖:“谢府君美言。”
在座都是聪明人,又哪里听不懂梁峰话里话外意思。段钦端起酒杯抿口,心中暗笑,怕是这些人都猜不到,主公如今图谋不是被匈奴占去太原
亡晋国。谁料季平子贿赂晋国六卿,让昭公暂居干侯。至此季平子摄行君位,俨然成为鲁国真正君主。
这是否也在暗示什?
区区道随口而出经义题,就牵扯这多。更是能考校学子们对于面前这位梁太守真正态度。范隆才思,可谓卓绝。
梁峰如今也算是熟读春秋三传,只是听到这道题,面上就带出笑容,颔首道:“此题甚佳。这里还有两题,者数算,者策论,并三题,请诸位作答。”
这可比去年上巳宴难多啊!不过众学子也知道这是在太守面前露脸大好机会,甚至关系到他们未来仕途。哪敢怠慢?个个伏在准备好书案之上,写起答卷。
梁峰倒也没有让其他人干等着,命人设下曲水,流觞作乐。这显然更符合太守府诸官意趣。雅乐轻奏,莲叶飘到何人面前,何人便要吟诗清谈。梁峰其实对这些并不感冒,尤其不太习惯那长到跟诗歌样四言、五言长诗。但是如此欢饮作乐,却是士族维系感情良方。也能让忙碌冬诸官,放松心情,交流感情。
当荷叶飘过半圈之后,悠悠落在温峤面前。并不退却,他思索片刻,便朗声颂起上巳诗作。他声音清亮,姿容出众,让那四言长诗,也显出十分味道。
诗吟毕,不少人都抚掌称赞。梁峰也笑道:“文思之佳,无人能出太真之右。听公乔言,太真善书、善理,公案之务皆井然有序。如今见之,怕是屈居贤才。”
梁峰掌控上党已久,如今也有积威。就算只是个太守,放在温峤这等高门世家眼里不算什,但是言行,着实让人心折。更勿论那个屈才之说。
温峤面上微红,拱手道:“府君言重。峤处公务载,方才知理政之难。府君力却戎狄,挽狂澜,才让人敬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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