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梁峰如此说,崔稷不由松口气。他倒不担心这位新任府君在政事上能力,只是害怕他用人太不拘格,慢待世家。须知就连魏武之刚强,不也要对世家做些妥协。若是味求贤,得罪那些盘踞地方豪门,反而可能造成问题。平衡之道始终是为政要务,怎容轻忽?
也是上党高门不多,又屡遭兵祸,才能如此乱来。若是换成太原,现在府君政令恐怕已经出不得大堂。
崔稷想法不可谓不周全。然而溯水之宴并未成行,只因封战报,递在梁峰案头。
匈奴轻骑五千,直逼潞城!
“敌军已经过屯留,明日便能抵达潞城。”梁峰面色阴沉,对身边诸人说道。
是鲜卑,都有朝廷赐予官爵。投靠他们,与投靠那些刺史、郡王并无多少不同。更别提还有被九品中正制压无法翻身寒门庶族,怎会错过这样崛起良机?
这简直是前狼后虎,危险重重。
“有东赢公坐镇,会投匈奴,只是少数。”梁峰最终道。
如今世道虽乱,但是朝廷毕竟是正朔。投机分子也要掂量下局面,才好下注。短时间内,并州局面应该不会太糟。
“府君所言甚是。不过府君也当笼络士族,莫要让他人趁虚而入。”崔稷进言道。
敌人来实在太快,数千轻骑,连粮草都是随身携带,转瞬便让长驱直入。也亏得梁峰准备做充足,安置在屯留哨探才抢出这日时间。否则敌骑直接兵临城下,别说防御,恐怕连关闭城门时间都不够。
然而就算现在得知敌情又如何?根本来不及从壶关调兵,只是城中这些兵士,勉强只够坚守城头!
“刘元海为何会先攻潞城?”段钦眉峰紧锁,百思不得其解。现在正是那匈奴大单于准备称帝关键时刻,怎会调出这五千精兵攻打上党?就算东赢公时反应不及,也会派兵围堵,这样
在他看来,这个府君哪里都好。到任之后安顿民事、启用贤良,还通传各县加强警戒,屯粮以备兵祸,方方面面都有考虑周全。唯独有点,就是对于世家过于轻忽。
为确保郡府安定,暂时不用那些大族子弟,也不是不能理解。但是日常宴饮,雅集游兴这些,总不该少。之前九月九重阳登高日,太守府都未曾设宴款待士人,实在有些欠妥。
梁峰又怎会听不懂崔稷话里意思。中国酒桌文化可是源远流长,不经常聚在起吃吃喝喝,又何如能拉近关系?不过现在上党局面都危险到如此地步,他还真不太有心情同人饮酒作乐。
思索片刻,他终是道:“那就后日在溯水亭设宴吧。也让这个新任太守,见见潞城几家士族。”
说来也是好笑,司马颖带着天子逃回洛阳之后,并没有斥责打败自己部将司马腾,反而给他都加官,从宁北将军晋升为安北将军。巴望着其镇守并州心思昭然若揭。托这事福,梁峰増邑和就职也顺利批下来,如今已经是朝廷正式任命太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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