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变化,简直让弈延发疯。也许这才是主公原本面目,就如同他熟知兵事,整顿梁府狠辣手段。自己只是被那亲近蒙蔽头脑,就如雀鸟再怎想要亲近天上明月,也触不到那皎洁月轮!
弈延目光低垂,落在前方坐席旁。在府中,主公是不穿足衣,天气渐渐炎热,他更爱赤足踏着木屐,在院中走动。然而那双纤细白净足踝,如今却被素纱遮盖,就像那丝不苟衣襟,高高束起发髻。
这切,都让他心烦意乱!
也许离开晋阳就会好。弈延缓缓起身,向外走去。也许离开晋阳,不再被那群人称作“佛子”,主公就会变回原来模样。他要尽快把粮食运回府中,再回来迎接主公,同回府!
!”
梁峰愣下,他想当然不是这个,但是此刻却无法详加解释。难道他要对身边人说,天下就要大乱,国朝将会四分五裂,梁府很可能被会战火波及,飞灰烟灭?显然是不可能,且不说这预言太过惊世骇俗,就算知道,身边这些孩子又能如何呢?不过是平添忧心罢。
于是,梁峰笑笑:“是啊,二百石粮食可不是小数目,至少要二十辆车吧?从晋阳回梁府起码要五天时间,万遇上贼兵就遭。”
这也是目前迫在眉睫问题。好不容易赚到粮食,运不回府才要命。
弈延握紧双拳:“主公无需忧心!前些日子哨探就摸清沿途山匪动向,从晋阳到铜鞮市井繁华,少有流寇。只要把粮食运到铜鞮,再从府中调出人马,沿途策应,不论多少贼兵,属下都能力清缴!”
梁峰看着面前神色肃然青年,心中不由暖,耐心叮嘱道:“部曲操练数月,正是开刃之际。这路,便交给你。粮草还是其次,最主要是震慑沿途势力,打通这条商道。之后各类物资,也少不得途径晋阳,要有万全准备才行。”
弈延心中阵激荡,主公果真还是信任他,如何运粮,他心中早就有腹案,自信不会败给那些宵小鼠辈。然而当他响亮应是后,席上那人却没有露出什喜悦之情,只是笑笑,让他早些休息,为明日做准备。
这绝不是主公以往应有表现。
弈延咬紧牙关。自从来到晋阳之后,他就觉得面前这人变,不再像在府中那样,懒懒散散微笑,漫不经心抚琴,每晚给他念史书、兵书,教他习字。那个会穿着木履登高眺远,放达如仙人物消失不见。
主公变,柔和神情彻底冷下来,随时随地保持着矜持贵人风范。即便面对万人皆狂可怕景象,也不会皱下眉头。他眼中不再有真挚笑意,反而彬彬有礼,让人无法揣测。就像神佛终于回到自己法坛之上,再也不容亲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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