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江倪听,立刻皱起眉头:“这田裳胆子可不小啊,看事情要遭!”
“谁说不是呢?”江匠头叹口气,“这人读过几本书,就狂妄不知天高地厚。看这次家主,怕是要来真格。”
这也是江匠头最担心事情。他家世代给梁家制陶,很是经历过几位家主。但是从未有个像梁丰这样,会主动招募勇健,重设部曲。如今正值乱世,有兵防身,才是安家立命本钱。如果田裳说是真,家主连病重都未曾放弃操练,那他决心,怕也不能小觑。
这世上不是没有奴仆欺主事情,然而但凡家主强点,想要收拾几个奴仆还不易如反掌?更何况,家主现在手中还有兵!
江倪沉吟片刻,突然道:“爹,们其实不必跟田宾客走在起。郎主如果想要重振梁家,必然也需要些助力。既然他肯用柳匠头,咱们陶坊,也未必输木坊!”
也歉收,账面上还有二万钱麻布外债,契书就在这里,吴兄大可拿去。”
张契书递在吴匠头面前,这明晃晃是拿钱怂恿。法子粗劣些,但是钱帛总能动人心。吴匠头忍不住伸手接过,追问道:“田兄太客气,可是这契书,郎主真会认吗?”
“早就在账薄里埋下伏笔,保证首尾干干净净。”田裳笑笑,浑不在意对方猜忌。
“哈哈,如此甚好!”
两人唱和,坐在旁江匠头也附和似得露出赞许笑容。少顷,两人告退,走出田裳所在偏院。吴匠头志得意满向家中走去,江匠头却绕个弯儿,来到陶坊。此刻天色已晚,陶窑却仍未停火,几个陶工正忙碌着赶制批新货。看到江匠头进门,个年轻汉子迎上来:“爹,你回来。”
江匠头怎可能不清楚这个,然而他摇摇头:“从你祖父那代,江家就开始私卖陶器,这事情如果被捅出来,郎主又怎会放过们?”
背主向来是让人厌弃事情,如果梁丰发怒,整个陶坊唯有死。江倪握握拳头:“可是如果不投靠郎主,们就能逃过这遭吗?”
这才是最关键问题。如果跟着田裳路走到黑,他们就能得到什好果子吃吗?江匠头看似粗率,心思却极为缜密,当然能想到事发后果。这简直是进退两难,让人无法做出决断。
江匠头咬咬牙:“要不,先看看老吴那边吧。如果他失手,咱们就再做打算。”
“那就晚!”江倪急道,“还不如把他们伎俩全部说给郎主听,们也能将功赎罪。”
江匠头点点头:“货赶制如何?”
“这是最后批,明日就能出窑。不过店铺那边说最近不缺陶器,不再收货。”那年轻人答道。
这事江匠头自然心知肚明,他叹口气,道:“可惜坊里几个好陶工,下来日子可就难熬喽。”
“爹,这事怎?”
“你来。”江匠头把儿子拉到僻静处,仔仔细细给他讲今晚在田裳那边密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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