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她伸出手在两处数字下轻轻
划。梁峰打眼看去，果真如朝雨所言，上面似乎是从“”改成
“三”
样子。都是小写数码，想要在账上作梗，实在简单至极。然而个乳母都能看出不妥，还精通心算，这就不是般人可以做到。梁峰不由有些好奇，问道：“你数算是跟谁学？”
“启禀郎主，奴婢祖父嗜好数算，因此奴婢才学些。不过所学不精，《九章算术》只读到‘方程’篇，‘勾股’并未读透，‘衰分’亦有些懵懂。”朝雨面上似乎有些羞赧，低声答道。
梁峰：“……”
他可不记不清楚《九章算术》都有哪九章，但是“方程”、“勾股”、“衰分”还是能听懂。这差不多是初高中内容吧，还叫所学不精？
“你祖父是否还建在？家中还有精善数算之人吗？”梁峰顿时来兴趣。这时代，知识被少数人垄断，因此依靠也是家传，没有亲人身传言教，很难自学成才。个“嗜好”数学人，他子孙懂这方面知识概率也非常大。
等等，《九章》跟诗有什
关系？
似乎看出父子之间瞬尴尬，跪在梁荣身后朝雨轻声道：“郎主说恐怕并非《楚辞章句》，而是《九章算术》。”
《九章》般是指《楚辞章句》中屈原所著九篇作品，根本就不是蒙学教材。相反，《九章算术》则是幼童启蒙经典著作之。《礼记·内则》里说，六岁，教以数目与四方之名。因此《九章算术》第章“方田”，往往五六岁就开始学习。梁荣如今才四岁，学“方田”尚有些早，但是有此问，算不得太奇怪。
没想到梁荣乳母会帮忙解围，梁峰有些好奇打量眼这个双十年华，容貌平平女子，问道：“梁荣蒙学是你教导？”
梁丰妻子早就过世，如今后院也没其他女眷，梁荣启蒙教育选择范围自然有限。
“家祖五年前便以故去。”朝雨也发现梁峰意图，顿顿，补充道，“不过数算技，两位从伯父也得真传，只是天资稍欠。除此之外，祖父还有几位亲传弟子，可惜奴婢离家已久，并不清楚这几人近况。”
这分明是个数学世家啊，朝雨还要来梁府做乳母，估计也不是什大富大贵之家。梁峰立刻燃起希望，追问道：“不知你那两位从伯父
“正是奴婢。”朝雨欠欠身，柔声答道。
“你学过《九章算术》？”
“略知二。”朝雨答谨慎，但是面上并无慌乱或是自满情绪，教养相当不错。
梁峰也没多问，随手拿起卷竹简，递过去：“算算这卷，看数目可对？”
弄不清楚郎主意思，朝雨双手接过竹简，打开看便觉有些诧异，这居然是庄上账薄。不敢怠慢，她飞快扫过行行数字，嘴唇轻动，不会儿就看到最后行。闭目想片刻，朝雨睁开双眼，道：“启禀郎主，此卷数目并无差错，但是有两处似乎做过更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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