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峰端起茶汤润润喉,再次捡起书案上竹简。他倒要看看,这梁府究竟每年都要花去多少银钱。
倒梁峰,他解释道:“树皮本长于树上,天生就比稻、麻坚韧。你们进山砍些青檀纸条,最好是两年生。把树条折成小段,上笼先蒸,然后浸泡,使树皮脱落。将其晒干之后,加入白灰或草灰蒸煮,去其杂质。然而把纸料撕成小条,置于向阳处晾晒成白色,即可打浆。记得打浆之时,要在浆水中加入杨桃藤汁上胶,使其增加韧性,最后用细帘均匀抄出便可。”
谁能想到,位亭侯能如此细致说出制纸工艺。然而柳家父子心中依旧忐忑。这描述虽然详细,但是具体到实际,蒸煮多长时间,料需要加多少,都是要花费大工夫才能摸清楚啊!万造不出,被家主责罚可如何是好?
看着两人脸惊惶样子,梁峰安慰道:“懂也仅仅是些皮毛,你们下去要用料去试,不论是青檀树皮还是楮树皮都可入纸,火麻抑或野藤亦可。不要拘于原材,多试些配方,看看哪种最能出好纸。还有活动纸帘,也可以试着打来。好纸需要手工,劣纸只用机工即可。”
“这,这样活计,恐怕会耽搁纸坊活计。”柳林终于大着胆子说道。不论是打造纸帘,还是配置新浆,都不是时半刻能够完成,就纸坊那几号人,不知要花费不少功夫。
“木坊人手可以先借去,不过要嘴巴严实,不能把方子流出去。试验纸浆需用银钱,也可从库中支取。还有如果谁能做出比左伯纸、侧理纸更好纸张,赏五千钱!”
此话出,柳家父子呼吸立刻变得急促。五千钱啊!亩上好膏腴之田也只仅需二千钱而已,五千钱够殷实之家两年花销!只是做个纸,还能从账上领钱,就能有如此奖励?
柳林不由双目放光,大声道:“小人定能做出新纸!若是做不出,任郎主责罚!”
柳木头站在后面,只想踹儿子脚,这时候你立什军令状啊?!不过钱币动人心,五千钱还是其次,看郎主这意思,是准备扩大纸坊?也是,如今大旱,织坊损失不小,陶坊更是卖不出几件陶器,也难怪郎主起心思。这可是他父子二人天大机遇,若是不牢牢抓住,可是白瞎自己这几十年辛劳!
看着父子二人溢于言表激动,梁峰微笑颔首:“善!二坊若有什问题,也可直接禀报与。你们去吧。”
柳家父子忙不迭又跪地叩首,才退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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