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嘴型,和当初她在山海音乐节,程燃淹没在人潮喧嚣中嘴型模样。
只是这次,恐怕再转身,就是红尘万年。
那个嘴型是:
再见。
她最终还是报复他。
“只是,想到再过千年,万年,都无法再见面,还是很难过。”
恢弘日晖中,她丸子头立着,使得脸颊弧线纤瘦而俏丽,对他微微笑,“程燃,来听演唱会吧。”
程燃点头。
程燃突然记起科大位教授讲课时说过话,说人只是根芦苇,是自然界最脆弱东西,用不着整个宇宙拿起武器来毁灭他,有时候致他死地,只是口气,滴水,甚至只是宇宙个片段微渺霎时光。
然而,这根芦苇又是伟大,纵使宇宙毁灭他,人却永远比致他死命高贵得多。
属于些名人,其中处放着时装博物馆藏品,过去几个牌号,有好莱坞影星,有球星,其中也有秦西榛朋友在那里租住,不久前那个叫拉维妮加拿大女歌星来做客,秦西榛给她介绍程燃,她很惊奇和他握手,说,“常听她说起你。”
程燃说,“也很喜欢你歌。”结果引得她受宠若惊。
程燃有些理解为什秦西榛会购置下这套上东街房屋,有时候坐在二楼落地窗前,看着这个街道熙熙攘攘,便会有种隐于闹市独立安宁美好。
下午时候他们会在外面街道走走,就在那些白杨树下,见到过很多低调住在这里明星和富豪。有天遇上对老年夫妇,住在附近,经常也会在这条街上散步,老人举起拐杖,朝他们脱帽致意。
那天晚霞映照黄昏,两人在栅栏这边停住,白杨树下,牵着他手秦西榛微笑,“程燃,你怎看待死亡呢。”
程燃胸口某处,伴随那抹天籁声音撕裂决堤滂沱。
苦海,翻起爱恨。
这世间,难逃避命运。
再见,再不见身骑白马女子。
再
因为其所承托思想,所进行事业,所留下印记,足以超越那些摧毁他事物,足以超越能致他死命,人类穷其生都无法填充空间和时间。人可以在有限且短暂生命中,创造出远远超越它所存在那段生命旅程中更为恢弘事物,那就是思想意义,那就是生命意义。
无论媒体怎渲染秦西榛那场告别演唱会也好。
蓉城体育馆,当秦西榛说起这首歌献给个很重要人时候,数万人鸦雀无声。
程燃上台,站在聚光灯前。
他看到那边光环璀璨绚烂秦西榛,如那年席白衣,丸子头在白纱面前轻轻晃动,像是天外谪仙,对他做个口型。
程燃道,“生来死去,棚头傀儡,线断时,落落磊磊。岁月不待人,在有限生命里,好好活着。”
秦西榛鄙视,“忸忸怩怩,点不大气。”
程燃没声好气,“那你说!”
“还是喜欢陶渊明那首诗……死去何所道,托体同山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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