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大衣长及小腿,脖子上随意地搭着条深灰色围巾,柏先生手抱着小雀,手托着雪球,不知正与小雀说什。
小雀双手前伸,似乎想去抓雪球。但每次都抓不到。
因为柏先生总是在那双小手即将抓到时候撤,将雪球拿远。
小雀不生气,不气馁,哼哼笑两声,又孜孜不倦地抓,就像当初才八个月大时,锲而不舍地抓柏先生手腕上佛珠。
柏
循声望去,雪地上有个矮小红点——小雀身红,连帽子都是和羽绒服相似红。
他心尖软,眼中忧虑倏地淡去。
“叔叔!”小雀挥着小手,喊声极甜。
他怔然,视线抬起,上扬唇角僵住。
周围没有风,他裹在西装里躯体却像染寒霜。
别墅建在山脚,整片山都是单於蜚领地,因此不用担心被无关者误闯。
他忐忑不安地将自己收拾好,穿是西装,手腕上仍旧戴着佛珠。
镜子里男人无疑光彩夺目,眉眼虽冷寒,却隐隐透着几分风情。
明氏集团那些八卦同事正是以这玄乎“风情”,来区分他与单於蜚冷。
他们说,单先生冷得不给人丝毫遐想空间,秦助理却冷而不坚,勾人得很。
疤在池清水中呈暗红色,长长条,竟是那样醒目!
他盯着伤疤,瞳孔压紧,时动弹不得。
犹记得在直升机上,身上湿透衣物全部被除去,仅仅裹着条羊绒毯。
那近距离,柏先生都看到吗?
定看到吧?
目之所极,是握着雪球柏先生。
小雀欢天喜地地奔跑,跑得太急,雪又太厚,中途被绊跤,“噗”声摔倒在地。
柏先生快步走过去,弯腰准备扶,小雀却自己站起来,拍拍腿上身上雪,手臂展,抱住柏先生腿。
他像是在看幕不真实戏剧,未名情愫凝聚在眼中,视线在呼出热气里变得模糊。
他揉揉眼,再看,柏先生已经单手将小雀抱起来。
他不懂什是风情与勾人,也不在意,不稀罕。
他切,从始至终,直都由柏先生拿捏。
大雪停歇,皎城去年冬天没下雪,据说前些年也没怎下雪,今年将好几年份都下完,简直是下够本。
小雀笑声像风铃,随风摇,轻易拨动着他神经,牵引着他向厅堂疾步行去。
门外是白茫茫冬日,温柔阳光落在雪地上,竟有些刺眼。
他手指在水中绷直,又蜷缩,机械地靠近伤疤,以指腹感受着伤疤凸丨起。心脏忽然猛烈地跳动起来,狠狠撞击胸膛,溅起凌乱钝响。
他眼神下子就乱,不知所措地四下漂移,双手捂住腹部,像只将头埋进沙土鸵鸟,欲遮住那道根本遮不住伤疤。
温热水从浴池涌向地面,像是被他狂跳心脏泵出。
许久,他嚯地站起来,水流勾勒着他身体,如给他打层柔光。
那伤疤并不狰狞,像封陈年家书上,烙印着如泪红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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