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日之后，游轮抵达L国金融港。
他不断挣扎，眼泪流
满脸，明知这只是噩梦，可无论如何也挣脱不。
直到被人抱住，后背被人抚摸，耳边响起那人
声音。
“
在，别怕。”
是柏小少爷。
血红色世界被破开
道亮光，那道亮光越来越盛大，终于驱散束缚着他硝烟与血腥。
他颤栗着说梦话，“柏先生，能不回L国吗？能直留在您身边吗？”
许久，黑暗中，他额头被亲吻。
柏先生没有给他想要答案。
他像是从美梦里惊醒，用力抓住柏先生手臂。
“在，别怕。”又是那样醇厚低沉声音，又是那样令人安心话语，柏先生顺着他脊背，下下拍着。
靠。
漫长夜过去，天光大亮。游轮停泊于港口，努兰由特殊护理间转出，被架医疗直升机接走。
秦轩文在甲板上看着这幕，双眼被风吹得眯起来。
努兰远远地等着他，眼神说不出地幽怨愤恨。
时间往前推半日，当他们在那蒸笼般厨房里剑拔弩张时，谁也没有想到提早从游轮离开会是努兰。
他哭着醒来，头扎进柏小少爷怀中。
卧室灯光温暖，柏小少爷笑着拍他背，用尚且青涩嗓音安抚：“阿崽，你只是做噩梦。现在没事。”
时空手翻覆，柏先生嗓音早不似当年，但奇异地，他竟是在漆黑中看到当年那拢柔和光，再次被那声“在，别怕”安抚。
“别赶走，让留下来。”他像个孩子般蜷在柏先生怀里，“听您话，不对您撒谎。已经知道要对您坦诚……”
他絮絮叨叨说很多话，而柏先生只是拍着他背，哄他入睡。
思绪倏然被拉回幼时。
他做噩梦，梦里天是血红色，像是被人用血和炮火胡乱抹把，周围枪声不绝，子弹倾泻，“叔叔”们在他面前被爆头，白红相见黏稠液体滋他满脸。
母亲尖叫着——跑啊！快跑！给你父亲报仇！
可他已经跑不动，大腿和腹部被子弹打穿，浓血股接着股往外涌。
他忍着剧痛在钢铁碎片与尖石上爬动，头颅却被人脚踩在砂石中，眼睛被刺瞎，脸被划烂，连嗓子似乎也废。
恃宠而骄，恃爱而狂，恃身份而跋扈，恃地位而自信。到头来，留下来却是卑贱“狗”。
努兰脸上肿未消，脖颈上还圈着致命勒痕，整个人狼狈又狰狞，嘶吼着：“你凭什
站在那里？你不配！”
他怔几秒，而后转过身去，将那些破碎又恶毒咒骂抛于身后。
这场丑陋冲突以努兰离开告终，他望着海天线，心悸难言。
昨夜柏先生太过温柔，他妄行非但没有被惩罚，反倒得到奖励，简直像场想也不敢想美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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