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尹不由皱起眉,困意被娇滴滴哭声浇得半点不剩。
他贯不喜欢娇气人,男女老少视同仁,那小女孩哭得抽抽搭搭,半天不停歇,车厢里已经有不耐乘客抱怨出声。他有些烦躁,起身向车厢连接处休息区走去。尚未走远,又听小女孩母亲急切地哄道:“栩栩乖,别哭,下车妈妈再给你买盒。”
柏尹眸光深,加快步伐。
小女孩才开始哭时,他脑子里就没由来地出现个身影,那人也娇气得很,身少爷脾性,28岁还点儿不成熟,想做什就要做什,不顾及后果,喜怒哀乐全写在脸上,缺点毛病数不胜数。
那人名字里也有个“栩”字,萧栩,萧氏集团年纪最小少爷,据说从小就被父兄宠着惯着,不食人间烟火,闯不少祸,从来都是别人帮忙擦屁股。
仲夏,高铁坐席车厢清凉舒适。柏尹坐在靠窗位置,昏昏欲睡地看着窗外闪即过风景。窗玻璃隐约映出他侧脸,鼻梁挺拔,下巴瘦削,嘴唇轻微抿起来,眼下浮着淡青色疲惫。
从骁市到仲城不过两小时车程,补眠是不够,坐着出会儿神倒是不错。
位于骁市军医大管理严格,课业也非常繁重,为请两天假回仲城,柏尹已经熬接近周夜,每天睡眠时间不足五小时,被同学提醒好几次“谨防年纪轻轻过劳死”。他笑笑,低沉嗓音带着笑意:“假那难请,不熬个夜,怎回去给哥过生?”
同学发出连串“啧”:“不就是过个生日吗?至于不辞辛劳赶回去?你哥不是隔三差五就来找你吗?不能在咱这儿办生日宴?非得让你跑趟,是不是亲哥啊!”
柏尹愣下,半挑起眉道:“你认错,隔三差五来找不是哥。”
柏尹最初非常不喜欢他,但架不住自家笨蛋哥哥把他当恩人、好友。久而久之,柏尹看他也没那不顺眼。到骁市念大学之后,本以为不用再经常见到萧栩,哪知萧栩时常到骁市出差,每次都拿着大包小包食物,说是“你哥让带”。能请半天假话,萧栩还会让他叫上室友,出去打打牙祭。
难怪不少同
“不是?”同学睁大眼:“他说他是你‘栩哥’啊,他不叫柏栩?”
柏尹拧开水龙头洗脸,含糊道:“他姓萧,哥朋友。”
同学恍然大悟:“哦!你哥朋友啊,四舍五入那也约等于你哥!不过这说,还真觉得栩哥才是你亲哥。你想想啊,栩哥只是你哥朋友,还经常来给你改善伙食呢,你哥次都没来过吧?”
柏尹懒得解释。他与那位“栩哥”关系说复杂也复杂,说简单也简单,绕来绕去不过是围着他哥荣钧打转,没必要跟外人细说。
列车平稳疾行些许晃动催人入眠,柏尹上眼皮与下眼皮静悄悄地打架,正要睡着时,耳边却传来几声尖锐喊叫。他个激灵坐起来,只见斜对面小女孩打翻糖果盒,正竭斯底里地哇哇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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