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者脸上出现很明显怔色。
两分钟以后,陆封州将他从草坡下面拽上来。
他坐倒在对方腿边,看陆封州拍着手掌,清理自己掌心内泥土和草屑,主动将自己衣服上干净地方,掀起来送到他手边。
陆封州见状,没有将自己手放上去,而是若
担心返回市内时候错过末班公交,他没有停留太久,就下山。墓园在位置不算高,下山比上山速度更加快。
心中惦记着回城末班车,他在下过雨后山坡路上健步如飞,最后不小心从台阶旁草坡上滑下去。
陆封州就是这时候出现。
他那时还不如四年后这样成熟稳重,轮廓也不如四年后这样冷硬锐利,面上亦不如四年后这样不显山不露水。
他穿着黑色短袖和长裤,从高处石阶上迈步走下来,五官倒映在明维瞳孔里,看起来年轻又英俊,举手投足间皆带着现在没有肆意随性与漫不经心。
野车从身后远处飞速驶来,车底轮胎从水洼里重重压过,摩擦地面时高高带起水花,尽数溅在明维身上。
仿佛没有看见停在路旁境况窘迫他,那辆车维持着原有车速不变,很快消失在明维视野尽头。
明维撩起衣服下摆擦脸,擦完以后发现衣服上也溅有黄色泥点,才意识到自己举动有多徒劳。
十分钟以后,他在山脚墓园门口看到那辆越野车。
黑色越野车横行霸道地停在门前空地中央,驾驶座车门大开,个二十五六岁年轻男人,叼着香烟百无聊赖地倚靠在车身前,低头摆弄自己手机。
明维坐在坡底没有动,时隔数年眼就认出他。
他下意识地就张口叫声:“哥哥。”
陆封州闻声停下脚步,很快也看到摔坐在坡下面他,眼中带着十分明显陌生情绪。
明维这才开始万般庆幸,自己现在拥有张混杂着黄色泥土以及汗液痕迹,甚至还有从工地里带出来黑色灰尘脸。
他摔下来草坡并不高,他完全可以自己爬上去。只是为弥补自己刚才莽撞,他还是抬起自己脏兮兮脸,询问站在台阶上方人:“哥哥,帮帮可以吗?”
明维记住他那张满是玩世不恭脸,无声无息地从车后绕过,朝墓园入口处走去。
看守墓园门卫将他错认成流浪小孩,拦着他不让进门。透过门卫室玻璃,仓促瞥眼自己满身狼狈,明维这才开口解释,自己是来探望过世亲人。
保安这才拿来纸笔叫他登记,放他进去时还善意提醒他,进门左转就有花束卖,小束白菊并不贵,实在不行也能买单枝。
明维买小束白菊花,上次来墓园还是下葬时候。这些年墓园也大大小小地翻修过,他花点时间,才凭着模糊记忆,在园内找到母亲墓碑。
照片上人生得容貌漂亮,明维却长得不像她,更是不怎像明宏儒。小时候见过外婆年轻时照片,他似乎长得更加像自己亲生外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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