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着对他来说已经没有多大意义。”案情明朗化,花崇和柳至秦终于按时下回班,此时正在画景小区附近超市买日常用品和晚上食材。花崇扶着推车,拿起盒洗锅用钢丝球看看,“他父母都死于阿尔茨海默病,他认定自己也会患病。死亡本身其实不可怕,可怕是渐渐变得痴傻、无法控制自己身体、失去尊严这个过程。他想在发病之
肖诚心神色平静,“怎?”
“就觉得那个,”张贸想抓头发,伸手却只挠到雨衣兜帽,“这话不是你风格啊。”
“该是什风格?”肖诚心问。
张贸心道,那当然是你们积案组风格,你这话说得有点儿们重案组风格。
想到这儿,张贸愣下,目光探寻地看向肖诚心。
洛城市局与荷富镇警力联动,在郭枢所说荷永山南面山谷发掘出具骸骨。
山里冬雨淅淅沥沥,不大,落在脸上却像冰样。张贸穿着雨衣,浑身泥水,眼中尽是疲惫红血丝。他抹把脸,看着痕检科队员整理骸骨,压低嗓音道:“这个郭枢,真他妈不是人,为报仇,连自己兄弟都害!”
“他这算是报哪门子仇啊?胡有和胡香娟和他有什仇?他们让他照顾?拖累他?”肖诚心举着伞,将毛巾扔给张贸,“他就是个疯子,把自己不顺发泄在不相干人身上。十三年前还没有‘报复社会’这种说法吧?看他就是报复社会,报复次不算,还要报复第二次、第三次。这次如果不是咱们及时抓到他,他还能杀更多人。你听听他跟花队说都是什话——杀五个能判死刑吗,不能再去杀几个!”
张贸擦掉脸上水,叹气,“憋屈。”
“你憋屈什?”
这时,痕检科完成骸骨整理,李训黑着张脸喊:“走走!都上车,妈全身都湿透!”
郭枢完整地交待作案细节,在整个审讯过程里,情绪十分稳定,花崇问什,他便回答什。
像他这样配合嫌疑人非常少见,偶尔有个,也是为获取办案刑警好感,将来上法庭争取轻判。
郭枢配合却完全与获取好感无关,他越是配合,花崇越是在他身上看到行将就木死气。
用现下流行话来讲,就叫做“生无可恋”。
“替鲁洲安感到憋屈。”张贸盯着正在被整理转移骸骨,“鲁洲安是真倒霉啊,那好工作没,回来安心照料老人,却交友不慎,自己被杀害不说,外公和母亲也被勒死。死后还被全镇人当做凶手,孤苦伶仃地躺在这儿,被冤枉十三年,连朋友都渐渐相信确是他杀人。他要是知道这切,不知道有多难过。”
肖诚心沉默片刻,“他不会知道。”
“嗯?”
“因为人死万事空。死,切就都结。正常死亡,那就入土为安,非正常死亡,就由们来调查,还他公道。”
张贸转身,迟疑道:“肖队,你这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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