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气不过,却也无计可施。那个基层干部说得对,自己才16岁,花还是父母钱,连正式工作都没有,有什资格和途径去管这镇上每天都在发生事?
慢慢地,他心思从画画转移到曼奚镇男女不平等问题上,时常想应该怎办。
可16岁少年,又想得出什办法。
在曼奚镇待几个月之后,初来时兴奋感已经荡然无存,他开始厌恶这里——厌恶这里粗,bao无礼男人,也厌恶这里懦弱愚蠢女人。他买回洛城火车票,打算再过周就回去。
但在这最后周,他失手杀人。
人可以随意打骂女人,女人不能还手;各家各户家务事都由女人包揽,男人只负责工作,但在落后小镇,男人们其实根本没有什工作可做,他们游手好闲,没事就去茶馆喝茶打牌,靠着上头拨下来扶贫资金过活;每家都有很多女孩儿,儿子几乎都是弟弟,如果个女人没能给丈夫生下儿子,那她就必须生到不能生为止;在城里被禁止“野B超”横行,女人们有身孕,都会被送去检查怀是男孩还是女孩,些怀着女孩女人,会被拖去打胎。
这太残忍,他无法理解。
有天,他亲眼看到个嚎啕大哭女人被拖进医院。那女人蓬头垢面,大声喊着:“让生下来吧!让生下来吧!”
无人理会。
最令他感到胆寒是,强行拖拽那个女人数人里,居然有三个女性。她们看上去年纪不小,想必已经为人母,可逼迫另个女人打胎时,她们竟然比在场男性更加兴奋。
那个人叫梁超,“休”无法生育老婆,很快娶个刚到法定结婚年龄年轻姑娘,却仍是终日打骂。
既然已经决定回家,仇罕就懒得再画画。每天,他都坐在茶馆里发呆,思考自己将来。
他想,回洛城之后,定要将在曼奚镇所见所闻整理下来,找个报社曝光,个不够就找两个、三个!
那个年代,报社具有非同凡响影响力。
在这里他什都做不,可是离开就不样。
是兴奋,甚至还有喜悦。
他想不通这样表情为什会出现在她们脸上。
那天,他破例没去写生,而是找到镇z.府反映情况,可腔正义、血气方刚敌不过句“清官难断家务事”。
那些坐在办公室人告诉他,这地方就这样,女孩生下来就是受罪,z.府管不,也没法管,如果有女人想彻底离开这里,去外面生活,那z.府会出力,尽可能地帮助她。可是生活在这里女人极少有人能鼓起勇气离开,她们已经习惯被压迫,习惯被管束,你给她们自由,她们反倒不知如何是好。
个从外地调来年轻基层干部拍着他肩说:“你这个外地人就别掺和,好好画你画。个人连自救勇气都没有,们就算想救她,也是白费力气。你还小,才16岁,你什都不懂。来这儿两年,看也他妈看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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