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当年和他同戴着红花傻
最先妥协是岑家,儿子已经受尽磨难,岑父岑母只求他能平安快乐。蒋母看着岑燏长大,也向来尊重蒋驭衡决定,就算暂时想不通,也未说句难听话。只有蒋父摆出强硬态度,而蒋冬吟拍着他背,劝说道:“爸,您儿子现在已经不是过去毛头小子,你还是由着他去吧。退万步讲,您看看他现在样子,您就算想管,也管不呀。”
岑燏在成都医院住三个多月,情况逐渐好转,但就算最后恢复,也不可能再当特种兵。
那时已经到年底退伍季,蒋驭衡向洛枫提交两份转业申请。
洛枫沉默许久,轻叹口气,将两份都接过来。
猎鹰大队里并非每个人都知道蒋驭衡与岑燏关系,很多队员在得知蒋驭衡即将脱下军装时,感到诧异又遗憾,甚至难以理解。
抖,寒气从脚底升起,冻得大半身子没知觉。洛枫叫人上前扶住他,他哽咽着问:“能不能……去看看岑燏?”
医生摇头:“岑燏还没有脱离生命危险。”
人生中最漫长几日,蒋驭衡守在重症监护室外,除如厕,未离开半步。医生多次下达病危通知,小队员跪在地上哭,他却再没让眼泪淌下。
他知道,岑燏正拼命活下来。
他漂亮恋人连他皱皱眉都舍不得,怎舍得留下他个人。
猎鹰在几个月前失去老队长,折批队员,蒋驭衡是精英中队副队长,深受特种作战总部器重,前途片光明,于情于理都不应该在这种关键时刻离开。
但洛枫却是理解他,摘军衔那天紧紧地抱着他,声音难得哽咽:“以后岑燏好,你带他回来看看,猎鹰门永远向你们敞开。”
岑燏无法参加退伍仪式,离开成都时,中队队员全来,他小徒弟把玉宝也牵来。他坐在轮椅上,努力忍着眼泪,转身挥别过往时,听见刚刚2岁玉宝发出声悲伤呜咽。
18岁那年,他与蒋驭衡穿着土里土气陆军军装,胸前戴着可笑大红花,和群参军同龄男孩挤上送军火车,朝气蓬勃,满心向往,颠簸天夜才来到远离家乡西部战区。
25岁,当他被抱上客机头等舱,即将回到出生和成长城市时,已是满身伤痕,无法自理,可能永远无法康复。
半个月之后,岑燏体征才稳定下来。蒋驭衡穿着隔离服站在他床边,他无法动弹,左眼蒙着纱布,右眼水雾弥漫,眼泪从眼角滑出。
蒋驭衡弯下腰,忍着满心痛,听他以极低极弱声音说:“衡哥,挺过来,你不要担心。”
几日后,岑燏与其他重伤战士道,被转回西部战区,在成都最好医院接受治疗。蒋、岑两家父母同赶来,蒋驭衡冷静而坚定地将藏数年秘密告知双方长辈。
他站得笔挺,声音不大,甚至有几分温柔,但话中强势与决绝却令人无法反驳。
“岑燏未来人生,会陪伴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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