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发是去喀什之前染,已经长成鸡窝。
今天他打理半天也没打理好,吃串串时索性全部捋到后面,露出额头,扎个尾巴。
展会正式开始后,他得以最优形象出现,颜色染成奶奶灰,正好搭他选定服装。
发型师听说他要染灰色很是惊讶,因为以前建议过很多次,他都不肯。
“小野,你说不喜欢灰色!”
但斯野朝他走来时,那缕茫然已经消失无踪。
“接下来去做什?”他平静地问。
斯野惊讶,“哥,你怎知道不想回家?”
靳重山笑笑,“你精力还没有挥洒完。”
半小时后,斯野坐在常去发型店里。
斯野在靳重山眼里,刚好就站在最明亮地方。
那身浅灰色西装仿佛在发光。
斯野从头到脚,每寸都在发光。
帕米尔高原上斯野也有明媚时候,但和现在相比,还是失光彩。
现在斯野拥有不是外界赋予光芒。
他以为有间服装店,斯野就有工作,就有栖息之所。
他以为那就是斯野工作。
但不是。
原来斯野并不需要面对每个客人问题,不需要天天守在店里。
斯野作品不是摆在古城小小店铺里,是呈现在这样壮观,比这更加壮观展馆。
每个手势,每个眼神,都是当之无愧王者。
靳重山眼前不由得浮现出斯野在服装店忙碌情形。
每件衣服都亲自熨平,挂在衣架上;
和来来往往客人介绍新款,帮忙搭配;
语言不通,双手乱比,连蒙带猜;
“现在喜欢。”
做头发是个挺漫长过程,斯野时不时跟靳重山聊天,总担心靳重山会打瞌睡。
熟悉发型师絮絮叨叨,说着这几个月遇到好玩事儿。
斯野在镜子里看靳重山,靳重山在看手机。
刚才在会场,他又被靳重山看透。
这个点该回去睡觉,但他今天就像被打鸡血,突然想将所有准备工作做完。
发型是重点。
而是从内向外自信、把控、魄力。
这种感觉,就像斯野终于回到他本来应该在地方。
这里是斯野王国。
靳重山眉眼间极其罕见地浮现出缕茫然。
瞳孔里灰色隐隐遮住蓝色,就像滚滚铅云压在白沙湖上,湖水不安地波动。
斯野更不用因为几块钱找补不开,匆匆跑回杂货铺,在抽屉里翻零钱。
斯野只需要专注地出作品,划定全局和方向。
其余小事,自然有整个团队落实。
场馆开着节能却极其明亮灯。
这里没有黑夜,就像成都这座城市不会沉睡。
连收银这种事,也是亲自来。
当初他只知道斯野从事是服装设计,偶尔也设计首饰。
喀什和塔县有不少制衣铺,他以为斯野工作和他们差不多。
在他固有认知里,每个人都需要工作。
所以当看见斯野在杂货铺门口摆起小摊,他第反应就是给斯野家放得下所有衣服服装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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