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野隐约明白
，靳重山这是在看有没有人像维族小伙那样掉进山谷里。
这段路不长，尽头被边防拦住，不能通行。
斯野明显感到靳重山松口气，调头往回开。
此时是夏天，这条路不像刚才
斯野透过车窗看着它，忽然更加透彻地明白帕米尔高原
雄鹰、喀喇昆仑山神，之于这片土地意义。
海拔下降，视野不再被白色占据。
前面有
条岔路，斯野发现靳重山几次看向那条岔路。
“哥？你在看什
？”
靳重山说：“冬天下大雪时候，那条路很危险。经常有车掉下去。”
最骄傲是，从来不曾向现实低头，二十五年来靠着自己努力步步实现理想。
来到海拔四千七雪山，被护边员们握手感谢，他忽然感到自己很渺小。
在恢弘自然里渺小。
在纯白人性里渺小。
他转过脸，静静看靳重山。
都到这儿，谁能不想？
到达边防营地，靳重山车就不能开。
战士认识他，和他拥抱，带他们去国门，去哨塔，去界碑。
离开时，斯野见靳重山和战士互相敬礼致意。
下山比上山更加难开。
摇头，轻声道：“哥，那你呢？”
“嗯？”
“你也是护边员吗？”
静默片刻，靳重山声音变得有些远，“
不是，只是偶尔给他们送送补给品。”
之后，两人又到剩下站点，每个站点只有人留守。
斯野忽然想起维族老板小儿子，“民宿大叔家小伙子，是不是就是被困在里面？”
靳重山转过来，似乎因为他还记得这事而诧异，两秒后才点点头。
“时间还早，进去看看？”
斯野不懂为什要去，但应道：“好。”
进入岔路后，靳重山开得更慢，认真观察两边。
小杨说，靳重山家里非常富裕，牛羊成群，在喀什塔县都有生意。
有人将富有用于挥霍享受，有人奔走在帕米尔高原最远乡村、最艰苦站点，送物资、修羊圈，将远道而来客人带向家乡，帮胆怯乡亲走出闭塞高原……
确实如小杨所说，靳重山是因为有钱，才能没有后顾之忧地做这些事。
但有钱人何止千千万，他却只遇到这样个靳重山。
雪山上又有只鹰飞过。
看着那些雪，斯野丝毫不怀疑，如果开车是自己，早就栽进沟里。
经过这趟，斯野心中泛起说不出滋味。
有敬畏，有崇敬，更多是对那种无私奉献感慨。
在新闻里看英雄，和在极端艰苦条件下亲眼看到这些平凡人，冲击是完全不同。
他出生在衣食无忧家庭，成长在成都那样自由包容城市。
留守护边员和靳重山很熟，见靳重山带来汉族小伙，更加热情。
斯野听见他们不停用不标准普通话说着“谢谢”。
可他更想握住他们粗糙手，说声“谢谢”。
送完物资，再往上，就是军队驻扎国门。
靳重山问：“想去看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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