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照金山。
不久前白雪皑皑雪山迸发金光。
它们神圣与辉煌映在每个人瞳孔,追着远行车辆。
仿佛场肃穆而隆重赐福。
神山无言,庇佑苍生。
却仅此而已。
人们虔诚就像刚经过山路上,被风吹起雪尘。
飞上天空,映在鹰眸子里,然后融化在鹰眸子里。
曾经存在,又不复存在。
“向后看。”靳重山声音打断斯野思绪。
可话已经说出去,解释不是等于再提遍?
靳重山这淡然人,听到也只会“嗯”声吧?
斯野莫名失落起来。
靳重山应该不会在意他解释,就像不在意他“告白”。
塔吉克族信仰鹰。
此时,车里温度让发麻脸有知觉,脑子也重新转动。
他才后知后觉发现,自己说段不得话。
什旷野,什重山。
还重山是旷野心跳,是旷野归宿!
天!
红色屋顶平房排连着排,身穿塔吉克族传统服装牧民赶着羊群穿梭。
艾依再次当起解说。
“这些房子都是当地z.府帮忙盖,很漂亮是不是?不放牧时候,牧民们就住在这里,冬天也不会受冻!”
女游客问:“你也住在这里?”
艾依摇摇头,悄悄往驾驶座看
越过又座山峰,从高处俯瞰,已经看得见塔县县城排排矮房。
正值日落,霞光慷慨洒向大地,将车后巍峨雪山染成金色。
但因为背向行驶方向,游客般注意不到。
上午出发,已经跋涉天,大伙多少都有些累。
车里安静,斯野直视前方,面无表情,脸颊却越来越烫。
斯野回过身来,重新坐好。
“靳哥,谢谢。”
“嗯。”
剩下路途,没人再打瞌睡。
马上就要进入县城,道路稍稍变宽,两边是白色树干,和金黄色枝叶。
他愣下,“什?”
后排旅客闻声打个哈欠,往后转身。
然后斯野就听见声惊呼——
“妈呀!”
所有人都清醒。
鹰从空中掠过时,劳作人们会抬头仰望它,满目虔诚。
可鹰会怎看仰望自己人?
斯野不知道。
他甚至没有见过在这片大地巡游鹰。
但此刻,他笃定鹰会像靳重山样,将虔诚看在眼里。
难怪靳重山会露出那样表情。
任谁听见这样话,都会觉得是变相告白吧?
可他!真!没有!
抱在怀里棉服突然烫起手来,但突然丢开才更加可疑。
他抓心挠肺地思考怎跟靳重山解释。
不久前说那番话,他发誓没有任何暗示意思。
他只是沉浸在雪山与旷野壮丽中,忍不住直抒胸臆。
他太投入,以至于当时没能发现,在他说完之后,靳重山唇角很轻地抿,眸底灰像是被风扬起来。
又无声地落下。
他无知无觉,再次面向旷野,直到脸被吹得发麻,尽兴游客喊“小野,上车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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